那兩個已經退回去,陳盛戈身法靈活,幾個閃身避開,上前就將那下藥人捉住了。
折回去,一轉彎就看見兩個人在那裡互相檢查。
那木頭背脊——至少那塊兒木板對應的是這個身體部位,打磨得十分光滑。
曲線流暢,應該還上了油,在燈光下泛出瑩潤的光澤。
小膽扭著脖子,著急道:“怎麼樣?那塊兒碎銀子有沒有砸出什麼痕跡啊?”
“我總覺得心慌背癢,是不是擦起毛刺了?”
陳盛戈嘲諷道:“再保養一段兒能當鏡子照了!”
“半個饅頭啊,都打得你們落荒而逃,什麼概念?”
“這傀儡用的是古烏木,至密至堅,在水裡千年不腐不蛀!”
“就是他按著你打也壞不了,結果你們就這個表現啊?”
這兩具木頭傀儡身高八尺,魁梧高大。
不僅用料極佳,身上還有陣法加持,刀槍不入,往往作為人形兵器使用。
而且傀儡身體沒有痛覺,如果不心疼損耗幾乎是勢不可擋。
再看回來,這兩個怨鬼還在自顧自檢查來檢查去的,又變魔術似地掏出來一些棉絮,塞進布鞋與木足之間的空隙。
陳盛戈無語道:“不是穿了兩層棉襪了?”
小匠弱弱道:“可是要弄出劃痕來就填不回來了……”
小膽反手摸索了一番後背,終於放心下來。
“看來我躲得很及時啊,還是如此細膩順滑!”
“我們讀書人嘛,沒有經過這些打打殺殺,哪招架得住?”
“不拖後腿就很不錯啦。”
小膽又把皮手套仔細套上,隻是還不滿意。
“待會兒我們去找那個木匠吧。”
“他手藝還不錯,上回順著紋理給我把手背修得平整光滑。”
小匠搓了搓手掌,補充道:“再問問能不能給手指做個包漿吧,彆用著用著開裂了。”
陳盛戈在旁邊看得頭都大了。
確認傀儡身體沒有受損,兩隻怨鬼又重振旗鼓過去算賬了。
潛逃並沒有耽誤什麼,拍賣仍在進行,坐著的客人稀稀拉拉地舉牌競價,氣氛還算平和。
陳盛戈今日又是分發銀兩,又是追捕賊人,肚中空空,趁著審訊的功夫出來找東西吃。
兜兜轉轉,到了個飯堂。
簡單的白字黑字,掛了盞紅燈籠,開著的木門裡麵瀉出來溫暖的光線。
從後邊簾子出來了個婦人,盤發挽袖,手上戴著金鐲子,把一籃子沾著水珠的青菜端過來了。
陳盛戈上前點單:“給我來兩碗牛肉麵。”
婦人擺擺手,“知道了,退下吧。”
陳盛戈張大嘴巴,“啊?”
這對嗎?
服務員怎麼一股子上位者的支配感?
無人回應她的疑惑,胖廚子打了個哈欠,起身忙碌。
婦人掏出來一塊兒碎銀子,徑直走過去:“最近滿月酒了是吧?”
廚子連連點頭,“這幾天一直忙這事,真是謝謝乾娘了!”
兩人絮絮叨叨聊起來,陳盛戈左等右等,肚子咕嚕嚕唱了一曲,也沒見麵端上來。
隻好起身到櫃台催一催:“我的麵好了嗎?”
她往裡麵一張望,整個人都不好了。
灶膛裡就兩塊乾柴堆著,放了些乾稻草。
陳盛戈探身一摸,溫度是微涼的。
“不是,哥們你柴都沒點啊?”
“你們到底在忙些什麼東西!”
服務態度這麼不端正!
她猛猛呼了幾口氣,肚子實在空虛,指著桌麵的鹵肉:“先給我上三塊墊墊肚子。”
婦人冷淡道:“你買了,剩菜少了誰來補?”
“人家滿月酒著急用的,真是不知道輕重緩急!”
陳盛戈點破了他們的心思:“覺著剩下來就變成自己的了,於是心安理得地直接不賣啊?”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拿筷子夾起來就咬了一口,得瑟地搖著腦袋。
“就吃,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