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聲音裡,帶著一絲玩味的慵懶。
“傳令給拓跋菩薩,讓他的人,也都動一動。北涼在南邊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後方,一定空虛。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浪費了。”
“這盤棋,越亂,才越好看。”
……
東海,武帝城。
城頭之上,王仙芝負手而立,靜靜地看著那道越來越近的金色劍虹。
他的身後,站著一眾武帝城的高手,包括那位剛剛用飛劍傳書的,“二城主”陳芝豹。
陳芝豹的臉上,依舊是一片冰冷的肅殺,但眼底深處,卻閃過了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激動。
來了!
主上的回應,來了!
咻!
金光一閃,“截道”神劍,懸停在了武帝城的上空。它沒有絲毫的停留,隻是將那柄銀色飛劍,如同丟垃圾一般,扔了下來。
然後,在萬眾矚目之下,它調轉劍頭,再次化作一道金色長虹,原路返回。
從頭到尾,都透露著一股極致的蔑視。
仿佛在說:給你送信,都臟了我的劍。
陳芝豹上前一步,接住那柄銀色飛劍,將上麵的信,恭敬地呈給了王仙芝。
王仙芝展開信紙。
當他看到那首詩的時候,他那張萬年不變的古井無波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沒有憤怒,沒有咆哮。
隻是靜靜地,將那張信紙,遞給了身後的陳芝豹。
“念。”
陳芝豹接過信,深吸一口氣,用一種清晰而又洪亮的聲音,將那首詩,念了出來。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武帝城所有人的臉上。
當最後一個“來”字落下。
整個武帝城,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臉上,都漲成了豬肝色,眼中噴火,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欺人太甚!!”
“豎子狂妄!”
“城主!下令吧!我等願與北涼,死戰到底!”
群情激憤。
王仙芝卻隻是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安靜。
他轉過身,重新望向那片一望無際的滄海,聲音,平靜得可怕。
“他說得,沒錯。”
眾人皆是一愣。
隻聽王仙芝緩緩說道:“我困於此城,自稱天下第二,畫地為牢,確實如井底之蛙。”
“他既然說天外有天,那本座,就去親眼看一看。”
“他既然說我是龜,那本座,就讓他看看,這隻龜,能不能,把他那片天,給頂破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
轟——!!!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到極致的氣勢,從王仙芝的體內,轟然爆發!
整個武帝城,都在劇烈地顫抖!
他腳下的城牆,寸寸龜裂!
身後的滄海,更是掀起了百丈高的滔天巨浪!
這一刻,這位天下第一人,不再壓抑自己的氣機。
他,怒了!
……
玄黃宮內。
徐鳳年看著那道返回的“截道”神劍,心中也是一陣暢快。這種狐假虎威,不,是兄憑弟貴的感覺,還真不賴。
他走到徐無道麵前,帶著一絲好奇問道:“三弟,你這又是唱的哪一出?真要把王仙芝給逼得狗急跳牆?”
“王仙芝?”
王座之上,徐無道輕笑了一聲。
“大哥,下棋,要看三步之外。”
“王仙芝是蟬,李淳罡是螳螂,可你猜,誰是那隻,在後麵虎視眈眈的黃雀呢?”
徐鳳年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北莽?”
“不錯。”徐無道的聲音,變得有些幽冷,“我們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北莽那位女帝,不可能無動於衷。她一定會認為,這是我們北涼內部空虛,有機可乘的絕佳時機。”
“她會派人來。派一個,足以對李淳罡,甚至是對你我,造成致命威脅的頂尖高手,來當那隻‘黃雀’。”
徐鳳年瞬間明白了。
挑戰王仙芝是假,真正的目的,是引蛇出洞!是主動設下一個陷阱,等著北莽的頂尖戰力,自己跳進來!
好大的手筆!好深沉的算計!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古樸道袍,仙風道骨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主殿之外。
那道人手持拂塵,對著大殿,稽首一禮,聲音清朗,響徹雲霄。
“太上道門,清虛子,奉師門法旨,感應天機變化,特來拜會玄黃天主!”
“願為天主座下,執掌星辰,推演天機!”
徐鳳年看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道門真人”,又看了看王座上那個自己名義上的弟弟,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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