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初禮氣喘籲籲地跑回公寓樓下,甚至等不及電梯,直接衝上了樓梯。
打開公寓的門,立刻急切地喊道:“蔣津年!”
但回應她的,隻有一片空曠的寂靜。
客廳裡空無一人,餐桌上蔣津年買的早餐都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裡,早已涼透,如同她此刻驟然冷卻的心。
她強壓下心底的不安,快速推開臥室的門,沒有他的身影。
再然後是書房,衛生間……她找遍了每一個角落,都沒有他的身影。
同樣也沒了他的物品。
他走了。
在她拚命跑回來,想要解開所有誤會,擁抱他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
巨大的失落和恐慌瞬間將她籠罩,黃初禮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湧了上來,想要撥打他的電話,但回應她的依舊是關機狀態。
聽著電話那頭的機械女聲,她緩緩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錯過……
剛才奔跑帶來的熱度迅速消退,隻剩下滿腔的失落和茫然。
她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著這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此刻卻冰冷得沒有一絲人氣的家。
她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他去了哪裡?是回部隊準備任務了嗎?他還會回來嗎?他們之間……還有機會嗎?
無數個問題盤旋在腦海,卻沒有一個答案。
寂靜的公寓裡,隻有她壓抑的,低低的啜泣聲,在空蕩的房間裡孤獨地回響。
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卻無法驅散彌漫在空氣中的哽咽。
黃初禮無力地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淚水無聲地滑落,公寓裡空曠的寂靜幾乎要將她吞噬。
她滑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將臉深深埋進去,任由委屈和傷心席卷而來。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從她無力的手中滑落,屏幕亮起又暗下。
這一細微的動靜卻突然驚醒了她。
她不能就這樣放棄。
黃初禮猛地抬起頭,快速地抹掉臉上的淚水。
孫雨薇的話,照進了他們多年誤會的迷霧裡。
他明明是喜歡她的,從那麼早以前就開始了,這個認知給了她巨大的勇氣。
他隻是個笨蛋,一個自以為是為她好,卻用最傷人的方式推開她的傻瓜!
黃初禮抓起手機,指尖因為激動和殘留的悲傷而微微顫抖。
她打開與蔣津年的聊天界麵,上一次對話還停留在他昨天打來的未接電話提醒上。
她深吸一口氣,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輸入,將所有未說出口的愛意委屈、理解和決心都傾注其中。
【蔣津年,我知道你也許現在看不到,或者看到了也不想回,但我還是要說。孫雨薇告訴我了,高中那條短信的事,你為什麼從來不問我?為什麼不親自告訴我?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你難道還想我們再錯過一輩子嗎?】
【我害怕,我怕你受傷,怕你出事,怕得要死,每次你出任務,我都沒有一夜能睡好。但我更怕沒有你,比起擔驚受怕,失去你才是真正的絕望。】
【我說離婚是氣話,是傷心話,是因為我覺得你不在乎我,不要我了,但我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要離開你,我不要離婚,一點都不想。】
【我愛你,蔣津年,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了,比你知道的可能還要早,所以,彆推開我,也彆替我做決定。無論多危險,無論多難,我們一起麵對,好不好?】
【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和孩子都在等你。】
寫到孩子兩個字時,她的淚水再次模糊了視線,但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一絲帶著淚意的微笑。
她找到手機裡存下的那份電子孕檢報告,仔細地將提示懷孕結果的那一頁截圖,然後鄭重地將圖片添加進對話框。
黃初禮的手指在發送鍵上停留了片刻,然後用力地按了下去。
消息成功送達的提示出現,但並沒有立刻顯示已讀。
黃初禮盯著屏幕,心跳如鼓。
她知道他可能正在忙,可能在開會,可能已經……上交了手機。
但她希望他能看到,哪怕隻是任務結束後看到也好。
黃初禮抱著手機,像是抱著最後的希望。
與此同時,某京郊軍事基地。
直升機巨大的螺旋槳已經開始緩緩旋轉,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刮起地麵陣陣塵土。
蔣津年和幾名隊員已經整裝待發,穿著特製的作戰服,神情肅穆。
一名負責通訊的士官快步跑到帶隊軍官麵前,和他敬禮:“報告!所有人員通訊設備已集中保管完畢!”
他手裡提著一個專用的保密箱。
軍官點頭,目光掃過即將登機的隊員們,沉聲道:“任務期間,一切通訊隔絕,紀律都清楚!”
“清楚!”眾人齊聲回答,聲音蓋過了螺旋槳的噪音。
士官開始按名單最後確認設備上交情況,走到蔣津年麵前:“蔣上尉,您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