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舟拉著江照月,頭也不回地離開。
王氏轉而望向裴茂坤:“國公爺。”
“你、你……”裴茂坤不知道說王氏什麼好了。
王氏辯解:“我也是為了景舟好啊。”
裴茂坤指向房外:“都把他氣走了,是為他好?”
王氏張口結舌。
裴茂坤壓著怒火:“他打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你也一向尊重他,怎麼最近總想要管束著他?”
王氏道:“我並非管束他。”
“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
“我是在幫他,江氏配不上他,我這個做母親的,不能看著他受委屈!”
“到底誰給他委屈受?”
“江氏!”王氏說的理直氣壯。
裴茂坤深呼吸一次。
王氏堅持道:“當初我不同意這門婚事,想要換成彆的補償承寧侯府,偏偏你記著勞什子婚約,還說什麼人會變好,江氏變好了嗎?”
“她本來就——”
“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說話不經大腦,做事沒規沒矩,整日就會在景舟麵前瘋瘋癲癲,沒有個正經的樣子。”王氏越說越生氣:“不但不懂伺候景舟,還使喚景舟——”
“景舟願意就行!”裴茂坤打斷王氏。
“我不願意。”王氏苦口婆心道:“娶妻不賢,禍及三代,她害的不僅僅是景舟,還有景舟的兒孫!”
裴茂坤問:“什麼是賢?”
江氏果斷道:“就是江氏的反麵!”
裴茂坤再問:“你到底有沒有認真了解過照月?”
“我了解的真真的,她就是個禍害!”
“你……你這樣冥頑不靈。”裴茂坤忍不住提高聲音:“隻會讓景舟越來越和你生分!”
王氏聞言一愣。
裴茂坤本來是要去上值的,聽到王氏暈倒,急急趕回來。
結果王氏不但裝暈,還聽不進去任何勸言。
他現下說什麼都是白搭,當即丟下一句“你先好好反省反省吧”,拂袖離開。
王氏坐在床上,狠狠捶一下桌麵。
言稚衣、裴思顏、銀屏等人都不敢吱聲。
裴衡道:“母親,捶床,手會疼的!”
王氏望向裴衡:“早上背書了嗎?練字了嗎?”
“背了,練了。”
“再去背,再去練。”
“可是老鼠還沒有找到呢。”
王氏再次想起老鼠一事,連忙掀開被子,大喊道:“來人,快抓老鼠,快抓老鼠!”
“是。”銀屏、李嬤嬤和齊嬤嬤等人應。
“我也抓!”裴衡積極的很。
言稚衣、裴思顏跟著四周看。
江照月這時候跟著裴景舟進了臨華院。
裴景舟鬆開了她的手腕,問:“老鼠叫是你弄的?”
這都知道?
真聰明。
江照月坦誠道:“嗯,我模仿出來的。”
裴景舟側首問:“你什麼時候看出來母親是裝的?”
江照月如實回答:“你背母親的時候,看出來的。”
“怎麼說?”
“一般人暈倒之後都是無意識的,可你太過著急,背母親的時候,扯疼她的胳膊了,她偷偷調節一下胳膊。”王氏到底是鎮國公府主母,即便過得順風順水,也不至於幾句話就暈過去了。
江照月覺得蹊蹺,就一直觀察著,還真看出了破綻。
“我一直以為母親是講理之人,結果……”裴景舟頓住。
江照月接話:“結果她也會無理取鬨。”
“嗯。”
“你之前還義正詞嚴對我說‘母親並非是非不分之人’。”
“嗯。”裴景舟內疚。
“不過,我不怪你。”江照月向前一步,拉住裴景舟手。
裴景舟手上一暖,低頭看了一眼,抬眸望著江照月明媚的臉蛋:“你不應該趁機嘲諷我一頓嗎?”
“我是落井下石的人嗎?”
“是。”
“我生氣了。”江照月甩開裴景舟的手,朝正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