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蘭心放下雙手,淚眼朦朧地望過來。
“你說杜鵑可憐嗎?”江照月問。
馮蘭心想到大廚房裡那個骨瘦如柴的小丫鬟。
“她父母雙亡,哥嫂不給她和姐姐飯吃,還讓她和姐姐乾活,先把她姐姐賣了,再把她給賣了,她不止被人歧視,還餓肚子、被罵、被打……若不是我們及時趕到,她可能就在折磨中失去生命,她可憐嗎?她和蕭從北比,誰更可憐?”
馮蘭心喉嚨裡像堵了什麼似的。
“可是她傷害過無辜嗎?沒有。”江照月直直地望著馮蘭心:“我知道你愛著蕭從北,所以會放大他的苦難,覺得他是世間最可憐的,心疼的不得了。
“可是你想過那些因他而死的將士們沒有?
“他們有父母、有兄弟、有妻、有兒、有女……也可能有心儀的姑娘等著他們回去成婚,可是因為蕭從北勾結外敵,從此陰陽兩隔,他們不可憐嗎?
“誰去可憐可憐他們?
“誰去心疼他們?”
馮蘭心聞言淚如雨下。
“可憐從來不是作惡的理由!”江照月斬釘截鐵道。
馮蘭心一怔。
“你現在若是及時作證,或許能夠保下孩子和馮家,不然的話他們真的會成為受到牽連的可憐人。”江照月道。
馮蘭心渾身一震。
“好話歹話,我都說了,你若不願意,我也不強求,左右太子殿下花些時間證明自己就是了。”江照月說著就站了起來,準備送客。
馮蘭心卻在這時候抓住江照月的手腕:“大皇嫂。”
江照月轉眸看向馮蘭心。
“我去做證。”馮蘭心道。
江照月微不可見地勾了勾唇:“好。”
這時候洪啟帝的議政殿裡,裴景舟、蕭從北、裴茂坤、兵部左侍郎等人都垂首站立。
洪啟帝望向蕭從北:“敬王。”
“父皇,兒臣什麼都不知。”不管裴景舟、裴茂坤等人拿出什麼樣子的證據,蕭從北一律都說不知情,反正裴景舟等人也沒有更有力的證據。
他繼續道:“兒臣生在皇宮,聽著父皇的諄諄教誨長大,知道大晉就是兒臣的家,絕不會做傷害家的事兒。”
他的言外之意是裴景舟不在皇宮長大,有外心,裴茂坤聽了不願意了:“皇上,臣三代皆為國效力,忠心天可鑒。”
蕭從北道:“鎮國公,本王從未懷疑過你的真心,隻……”
“敬王爺有話直說。”裴茂坤嚴肅道。
蕭從北看一眼裴景舟,眼中帶著得意:“他人的忠心就不一定了。”
“敬王爺說的沒錯,請太子殿下解釋一下民間的流言蜚語。”兵部左侍郎這時候又出來說話了。
不等裴景舟說話,有太監進來道:“皇上,太子妃求見。”
裴景舟心頭一緊。
裴茂坤也詫異地望向裴景舟。
蕭從北見識過江照月的特立獨行,一般人都招架不住,他莫名地有些害怕。
“請她進來。”洪啟帝道。
江照月衣著正式地走進來。
蕭從北看到江照月,臉色不好看,看到江照月跟前的馮蘭心的時候,立刻慌張起來,出聲問:“蘭心,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