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來收你的!”江照月說的直白。
蕭從北不相信,一直望著馮蘭心:“蘭心!蘭心!”
馮蘭心卻不看蕭從北,忽然跪到地上:“請父皇饒恕王爺。”
洪啟帝一愣。
蕭從北心頭一涼。
兵部左侍郎臉色一變。
裴茂坤一頭霧水。
其他朝臣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裴景舟悄悄走到江照月跟前,低聲問:“你把她召來的?”
“對。”江照月小聲回答。
看到江照月帶著馮蘭心進來,裴景舟幾乎是瞬間就想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問:“她願意做人證?”
“沒錯。”江照月揚起小臉:“我說服她的,厲害吧?”
裴景舟真心道:“厲害。”
“回去給我獎賞。”
“好。”裴景舟爽快答應。
小兩口語速極快地說了幾句,洪啟帝恰好出聲:“敬王妃,你這話何意?”
馮蘭心像是下了某種決定似的,出聲:“回父皇,王爺以太子殿下名義勾結南蔣國、發動邊州戰爭、私造南蔣國刀——”
“馮蘭心!你胡說什麼?!”那日夜晚運送南蔣國刀,馮蘭心一不小心撞見,蕭從北一直以為她隻知道自己私藏兵器,沒想到她知道這麼多,他大步走向她,試圖阻止她胡言亂語。
裴景舟搶先一步,伸手攔住蕭從北。
“敬王爺,皇上麵前,不得放肆。”裴茂坤出聲。
蕭從北卻不理會裴茂坤,抬手指向江照月:“是你,肯定是你蠱惑了蘭心,讓蘭心胡說八——”
“蕭從北!放肆!”洪啟帝厲聲嗬斥。
蕭從北嚇了一跳,忙行禮。
洪啟帝望向馮蘭心:“敬王妃,你可有證據?”
“兒媳有。”馮蘭心道。
蕭從北出聲:“馮蘭心,本王待你不薄!你為何要連同外人誣陷本王?”
馮蘭心終於轉頭,望向蕭從北,眼眶通紅,眼中皆是溫柔和不舍道:“王爺,不要一錯再錯了!”
“你——”
馮蘭心不等蕭從北說完,從懷裡取出兩封書信,向前一送:“父皇請過目。”
高公公接過來,送到洪啟帝手中。
書信?!
蕭從北和南蔣國國主是以書信來往,大部分的書信看完即焚,唯有兩份南蔣國國主的承諾信,他一直秘密保留著。
難道馮蘭心拿的是……蕭從北臉上驟然失去血色。
洪啟帝一拍龍椅站了起來:“蕭從北!你身為大晉皇子,居然乾出通敵叛國的勾當!”
蕭從北“撲通”一聲跪到在地:“父皇兒臣冤枉!”
兵部左侍郎也跟著跪下。
“說你和南蔣國人勾結,你說冤枉;說你殺害邊州將士,你說不知情;說你自演行刺誣陷太子,你還不承認;說你私藏南蔣國刀,你說你不知道;現在白紙黑字,你還怎麼抵賴?!”洪啟帝憤怒質問。
一件事兩件事也就算了,如今樁樁件件、馮蘭心、書信都是鐵證了,蕭從北根本反駁不了。
“來人,將蕭從北押進刑部大牢!”洪啟帝拔高聲音。
“是。”禦前侍衛上前。
蕭從北一震,旋即不再哀求,直接站了起來,問:“父皇,你可曾有一日,把我當成你的兒子?”
洪啟帝氣的胸口起伏。
蕭從北又問:“假若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太子所做,你會這麼乾脆利落地把他打入刑部大牢嗎?”
洪啟帝篤定道:“太子乾不出這種通敵賣國之事!”
“隻有我乾得出來是嗎?”
“證據確鑿!”
蕭從北苦笑一聲:“父皇,你早就信了太子的話,是不是?”
洪啟帝皺眉。
“就因為我是宮婢生的,所以我天生下賤,就會做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蕭從北滿眼悲痛道:“父皇,這麼多年,你真正看過我一眼,真正關心過我,真正——”
“蕭從北!太子六歲被迫出宮,朕數年沒有見過他一麵,可你呢?一直待在宮中,有事隨時可以找朕,衣、食、住、行、用、讀書,朕虧待你了嗎?”洪啟帝指了馮蘭心一下:“朕把京城最善良最正直最有愛人之心的姑娘許配給你,你珍惜了嗎?”
馮蘭心聞言落淚。
蕭從北看一眼馮蘭心。
洪啟帝道:“是你貪心不足!”
蕭從北大聲道:“兒子隻是想要變強,不想被人看不起!”
洪啟帝更大的聲音回道:“變強不是傷害他人!”
蕭從北忽然又可憐兮兮道:“可是父皇,兒子不像太子那樣有鎮國公府,不像三皇弟那樣有母族,兒子勢單力薄,隻能借助外人——”
洪啟帝直接打斷他:“給朕住口!不要拿可憐當高尚!朕聽著惡心!”
“父皇,兒子——”
“彆叫朕父皇,但凡你心中有丁點兒親情,你都不會做出這種出賣家國的事情。”
“父皇!”
“你不配叫朕父皇!”洪啟帝終於說出口。
蕭從北被震住,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