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月渾身一僵。
“照月。”又是熟悉的一聲。
江照月長密的睫毛微微顫抖一下,眼眶瞬間通紅,接著一寸寸地轉身看去。
沐華院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身著暗青色蟒紋衣袍,係著同色金邊腰帶,比幾個月前黑了一些、瘦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但是那雙狹長清冷的眸子裡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裴景舟!
是裴景舟!
江照月直直地望著,視線一瞬間模糊。
“照月。”裴景舟眼眶濕潤:“我、回來了。”
江照月視線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
“不來抱抱嗎?”裴景舟伸開雙臂。
江照月做了太多太多這樣的夢,她怕又是一場夢,可她還是勇敢地抬起了步子,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
裴景舟嘴角帶笑地望著她。
江照月終於走到他的跟前。
裴景舟一伸臂,將她擁進懷裡,緊緊抱著,聞到她身上熟悉的清香,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溫度,壓製著極度的相思,又喚:“照月。”
“殿下。”江照月感受著裴景舟的存在。
“照月。”
“殿下。”
“我回來了。”
“嗯。”
兩人就這樣抱了許久許久,才緩緩分開。
裴景舟微微低頭,望著朝思暮想的人:“終於又見到你了。”
江照月抬眸望著他:“嗯。”
“你瘦了。”
“你也是。”
“對不起。”
“為什麼對不起?”
“讓你擔心,讓你傷心,讓你一個人帶元耀,讓你獨自……”話未說完,裴景舟的身子突然向下軟去。
“殿下!”江照月下意識摟住他的腰。
“太子殿下!”言稚衣、陳玄墨和裴敬突然出現。
江照月忙問:“殿下怎麼了?”
“太子殿下身子還很虛弱,需要臥床休息。”言稚衣道。
江照月忙接話:“趕緊把殿下扶到臥房。”
“是。”裴敬將裴景舟架到肩上。
裴景舟卻拉著江照月的手不放。
江照月也不想放開,便跟著裴敬一起來到臥房,將裴景舟扶到拔步床上,背後墊著大迎枕,便看到他臉色蒼白,額頭冒汗。
“我來給他看一看。”言稚衣上前。
裴景舟還拉著江照月的手不放。
言稚衣看到裴景舟態度堅決,又轉向江照月道:“太子妃,要不你們等會兒再拉手?”
江照月立刻抽回手。
裴景舟滿臉不悅。
江照月安撫:“先把脈,我就在這兒看著。”
裴景舟眉頭舒展。
言稚衣認真地給裴景舟把脈。
“如何?”陳玄墨擔憂地問。
言稚衣收回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還好毒素未擴散。”
陳玄墨懸著的一顆心也落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