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南極基地,首腦會議室……
寒冰鑄造的牆壁反射著幽藍色的冷光,將室內本就凝重的氣氛渲染得愈發刺骨。橢圓形的長桌旁,代表著厄普西隆全球力量的異教們已然就座。
他們身著不同製式的長袍,象征著各自掌控的區域和力量體係,但此刻,所有人都收斂了在外征伐時的狂傲,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小心翼翼的沉寂和難以言說的張力。
拉恩如同最忠誠的哨兵,矗立在會議室厚重的合金大門旁,厚重的頭盔下看不出表情,但頻繁瞥向手腕計時器的動作,暴露了他內心的焦灼。他在等待,等待那個決定厄普西隆最終走向的人。
終於,輕微的滑行聲響起,大門無聲地向兩側開啟。
尤裡緩步走入,他並未穿著往常那身便於心靈感應的簡便服飾,而是換上了一套莊重、繁複,以深紫和暗金為主色調的首席異教長袍。
長袍的紋路如同扭曲的神經網絡,又似流淌的心靈能量,無聲地宣示著權力與知識的結合。他步伐平穩,眼神深邃如古井,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與雜音。兩名身形模糊、仿佛由噩夢直接編織而成的超時空夢魘特種兵如影隨形,在他身後一步的距離定格,如同兩座沉默的黑色雕像。
拉恩立刻上前,下意識地想要單膝跪地行禮,卻被尤裡一隻有力而冰冷的手輕輕托住手臂。
“不必了,走吧。”尤裡的聲音平穩,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在夢魘特種兵的護衛下,走向長桌那唯一空置的主位。
所有異教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或敬畏,或忌憚,或隱藏著更複雜的算計。
待尤裡落座,會議室的門再次合攏,將內外隔絕成兩個世界。冰冷的寂靜持續了將近一分鐘,仿佛連空氣都要凍結。
最終,南美洲異教,一位以激進和野心著稱的中年男子,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清了清嗓子,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
“既然大家都已經到了,那麼我們就來談一談關於首席異教應選舉為天秤大人還是尤裡大人這件事吧。”他刻意避免了尊稱,直接將問題赤裸裸地拋了出來,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試圖點燃早已存在的分歧之火。
“選舉?”一位掌管西歐地區的異教嗤笑一聲,他看起來更為年長,也更沉穩,“南美異教,你是否忘了我們組織的性質?力量即真理,統治靠意誌,何來‘選舉’這種軟弱的詞彙?首席之位,自然應由最強、最能帶領我們完成終極目標的存在擔任。”
“最強?”另一位聲音尖細,來自東南亞地區的女性異教接口道,她把玩著手中一枚閃爍著心靈能量的水晶,“天秤大人是‘心靈之神’利布拉意誌的代行者,是終極武力的化身。她的力量你們有目共睹,足以撕裂任何頑抗的敵軍。在徹底淨化世界的道路上,我們需要的是無堅不摧的矛!我認為,天秤大人是不二之選。”
“武力固然重要,”一位戴著眼鏡,看起來更像學者的中東異教推了推鏡框,他是技術派的代表,“但厄普西隆的偉業不僅僅在於毀滅,更在於構建全新的秩序。尤裡大人是我們所有人的導師,是心靈科技的奠基人,他的智慧和遠見指引我們走到今天。麵對戰後複雜的世界格局、資源整合、心靈信標的全球部署,以及……應對可能存在的未知威脅他的目光若有深意地掃過天花板,仿佛能穿透冰層看到星空),我們需要的是深邃的智慧,而不僅僅是破壞力。尤裡大人才能帶領我們走向真正的‘升華’。”
“哼,智慧?”支持天秤的派係中有人冷哼,“彆忘了阿拉斯加的漏網之魚!她們不僅逃脫,還摧毀了一艘伊利卡拉!這就是在尤裡大人‘智慧’的全局指揮下發生的!如果當時是由天秤大人直接意誌降臨戰場,她們早已化為飛灰!”他直接引用了剛剛傳回不久的戰報,試圖攻擊尤裡的權威。
“那並非戰術失誤!”拉恩猛地開口,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他上前一步,目光掃過那個發難者,“那是……那是出於更宏觀的戰略考量!黃金艦隊的行動受到最高意誌的直接乾預!”
他沒有明說最高意誌是誰,但所有人都明白那可能指向沉睡的利布拉,或者是尤裡本人更深層的計劃。他試圖保護天秤,也變相維護了尤裡的決策,但其立場似乎更偏向於不讓天秤卷入具體指揮的泥潭,保持其“終極武器”的超然地位。
“戰略考量?放走擁有超級雷神炮艇和焚風核心人員的敵人?”南美異教冷笑,“這種考量恕我無法理解!我看是某些人的控製力出現了鬆動!或許,是該換一種更直接、更強大的意誌來統合一切了!”
會議室內頓時響起一片低聲議論和爭論,支持天秤和支持尤裡的兩派意見迅速變得針鋒相對,空氣中仿佛迸濺著無形的火花。尤裡派係強調秩序、規劃和長遠的“升華”藍圖;天秤派係則鼓吹絕對的力量、高效的淨化與鐵血的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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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裡始終沉默地坐在主位上,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擊著桌麵,聽著下方的爭論,仿佛在欣賞一曲嘈雜的交響樂。他的目光深邃,無人能看透他此刻的真實想法。是慍怒?是不屑?還是這一切本就在他的預料乃至推動之中?
直到爭論聲逐漸升高,幾乎要演變成爭吵時,尤裡才緩緩抬起手。
隻是一個簡單的動作,整個會議室瞬間鴉雀無聲。所有異教,無論持何種立場,都立刻閉上了嘴,重新將目光投向他。這就是長久以來積累的威壓。
尤裡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終,落在了拉恩身上。
“拉恩,”他的聲音平穩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天秤……‘她’最近的狀態如何?”
這個問題看似平常,卻讓所有人心頭一凜。拉恩的身體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垂下目光,沉聲回答:“回稟尤裡大人,天秤大人……力量日益增強,但情緒……仍需穩定。她需要……更多的引導和保護。”他刻意回避了“控製”這個詞,但所有人都明白其中的含義。天秤的力量是雙刃劍,強大卻極不穩定,一個失控的“心靈之神”對厄普西隆來說同樣是災難。
尤裡輕輕點了點頭,似乎對這個答案很滿意。
“力量,需要指引。憤怒,需要c。”尤裡緩緩說道,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仿佛能直接叩擊在座每個人的心靈深處,“毀滅敵人是過程,而非終點。我們的目標是創造一個純淨的新世界,一個意誌統一的新紀元。這需要不僅僅是毀滅的力量,更需要創造的……‘藍圖’。”
他稍微停頓了一下,讓話語中的分量沉澱下去。
“天秤是我們最鋒利的劍,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她……更適合作為戰略性的威懾力量,而非日常的執棋者。”尤裡的語氣依舊平淡,卻給這場爭論似乎定下了一個基調——天秤是武器,是象征,但掌握武器、詮釋象征的,仍需要一隻穩定的、富有經驗的手。
支持尤裡的異教們臉上露出不易察覺的得色,而支持天秤的異教們則麵色陰沉,但無人敢立刻反駁。
“把我比作武器嗎?你們這幫螻蟻!!!”突然,異變突生,厚重的會議室大門被一股心靈能量震開,心靈神——利布拉隻有拉恩知道這是利布拉,所有人以為這是天秤),和兩名精英心靈衛士大踏步走進了會議室。
利布拉的聲音不再是少女的清脆,而是混合了無數尖銳嘶鳴和低沉咆哮的恐怖和聲,直接鑿入每個人的腦髓。強大的心靈衝擊讓好幾個異教痛苦地抱住了頭,幾乎要從椅子上滑下去。
拉恩的反應最快,他幾乎是本能地側移一步,隱隱擋在了尤裡和利布拉之間的延長線上,但他沒有拔出武器,隻是身體緊繃到了極致。他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利布拉,頭盔下的表情無人得知,但那姿態充滿了警惕與一種複雜的……維護?
尤裡,是全場唯一一個麵色沒有絲毫改變的人。他甚至沒有因為大門被暴力破開而眨一下眼。他隻是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將原本輕敲桌麵的手指收回,雙手交疊放在身前,仿佛眼前發生的隻是一場無理的打擾,而非致命的入侵。
他抬起眼,平靜地看向門口那能量沸騰的身影,深邃的眼眸如同兩口古井,竟將那駭人的心靈威壓無聲地吸納、化解。
“天秤,”尤裡的聲音依舊平穩,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仿佛對待鬨脾氣孩子般的無奈,“這裡正在舉行重要會議。你的力量是我們寶貴的財富,不應浪費在無意義的宣泄上。”
他直接用了“天秤”這個名字,而非“利布拉”或“神”,這是一種微妙的態度,既承認了她的存在,又試圖將她拉回“天秤”這個可控的認知框架內。
“無意義?”利布拉天秤)發出刺耳的尖笑,周身的能量波動更加劇烈,冰晶從天花板簌簌落下,“我聽到了!你們在討論誰更適合坐在那肮臟的椅子上!你們在質疑我的意誌!質疑……神的選擇!”
她的目光猛地掃向剛才那個聲稱“需要更強大意誌”的南美異教。後者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抓住,猛地從座位上被提了起來,懸浮在半空,臉色瞬間變成醬紫色,四肢徒勞地掙紮著,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
“你……渴望……更強的意誌?”利布拉的聲音充滿了貓捉老鼠般的殘忍戲謔,“那就……親自感受一下……如何?”
“夠了。”
尤裡的聲音並不大,卻像一道冰冷的楔子,精準地釘入了狂亂的心靈能量場中。
他沒有動作,但一股同樣強大、卻更加凝練、更加深邃晦暗的心靈力量無聲地彌漫開來,並非對抗,而是如同柔軟的沼澤,開始包裹、滲透、消化利布拉那暴戾的能量。
懸浮在半空的南美異教“噗通”一聲摔回座位,捂著脖子大口喘息,眼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極致恐懼。
利布拉天秤)猛地轉頭,那雙燃燒的金紅色眸子死死盯住尤裡,充滿了被挑釁的暴怒:“你……要阻止我?尤裡?你認為……你的意誌……能淩駕於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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