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事了。”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卻褪去了所有的冰冷,隻剩下一種笨拙的、試圖安撫的語調,“那個吵鬨的家夥已經走了。”
小天秤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拉恩近在咫尺的臉。似乎確認了威脅真的消失,而保護她的人就在這裡,她一直緊繃的、極致的恐懼瞬間決堤。
“哇——嗚啊啊啊——拉恩……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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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撲進拉恩的懷裡,兩隻小手緊緊環抱住他的脖子,終於放聲大哭起來。那哭聲裡充滿了後怕、委屈和方才無法宣泄的驚懼,響亮而肆意,仿佛要將所有的恐懼都通過淚水衝刷出來。滾燙的眼淚迅速浸濕了拉恩肩頭的衣料。
拉恩的身體似乎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和爆發性的哭聲而僵硬了一瞬。他遲疑了一下,然後抬起手,有些生疏地、輕輕拍打著小女孩因為痛哭而不斷起伏的、單薄的背脊。
“他……他好凶……嗚嗚……他說我是……小怪物……哇啊啊啊……”小天秤一邊哭,一邊斷斷續續地、含糊不清地控訴著,眼淚掉得更凶了。
“你不是。”拉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他才是愚蠢的怪物。你不是。”
他笨拙地維持著蹲姿,任由小女孩在自己懷裡哭泣,一下下拍著她的背,直到那驚天動地的哭聲逐漸轉變為委屈的啜泣,最後隻剩下細微的、累極了的抽噎。
與此同時,非洲剛果盆地,廢棄美軍基地——
前腳夢魘特種兵率眾剛剛撤離,馬爾翁等人後腳便快速返回廢棄兵營裡,開始著手準備撤離該區域。
“司辰……”十四行詩一邊幫維爾汀收拾行裝,一邊說著:“我剛剛去回收數據,看見了基金會的求救信號……”
“怎麼樣?基金會那邊怎麼了?”維爾汀急忙握住十四行詩的手,詢問道,畢竟,維爾汀和十四行詩自來這裡之後,就很少和聖羅夫基金會聯係溝通了。
“基金會……”十四行詩說著說著,眼淚便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基金會……淪陷了……被阿爾卡納……控製了……”
維爾汀的身體晃了晃,幾乎要癱軟下去,全靠十四行詩用儘全力支撐著。銀灰色的眼眸瞬間失去了焦距,難以置信與巨大的衝擊讓她本就虛弱的身體搖搖欲墜。
“阿爾卡納……控製了基金會?”維爾汀的聲音破碎不堪,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艱難地擠出來,“這怎麼可能……那裡有那麼多強大的神秘學家……”
“信號……信號是最後的求救……”十四行詩的淚水滴落在維爾汀的手背上,滾燙,“是最高緊急頻段,意味著……總部已經……失守了。”她哽咽著,幾乎無法說話。
“看樣子,阿爾卡納已經在厄普西隆軍站穩腳跟了。”菲因氣的一拳砸在牆上,發出嘭的一聲。
維爾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巨大的悲傷和震驚之後,一種冰冷的、屬於司辰的責任感漸漸壓倒了身體的虛弱。她靠在十四行詩懷裡,深吸了幾口氣,灰色的眼眸重新凝聚起銳利的光芒。
“我們必須回去。”維爾汀的聲音依舊沙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無論如何,我們必須確認情況,儘可能……拯救還能拯救的人。”
“不行,你們不能回去。”但維爾汀的想法很快被一旁磨著匕首的馬爾翁否決了。
馬爾翁將匕首收回腰間,走到維爾汀麵前,攤開手掌,掰著手指說道:“第一,你和十四行詩的身體狀況不好,回去也是徒勞無功。第二,你們想回去,必須使用超時空傳送儀,或者你們以前所說的越過‘暴雨’才能回去,可我們這兩種條件都無法實現,怎麼回去。第三,現在第九世界的情況未知,貿然回去隻會更加危險。”
維爾汀閉上眼,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自從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來,她自己的判斷能力已經越來越差了,自己的情緒也越來越不平穩了。
“眼下我們要做的是繼續尋找幸存者,想辦法重新集結部隊,救出阿拉斯加的焚風反抗軍殘部,這樣才能去解放第九世界的聖羅夫基金會。”阿麗茲分析著。
“也隻能先這樣了。”十四行詩歎了口氣,將裝備收拾完畢。
一行人便趁著夜色,急速離開廢棄基地,返回天蠍組織的地下基地。
好在返程較為安全,不多時,馬爾翁便帶著大家夥回到了地下基地。
而迎接大家的,隻有拉什迪一人,雲茹卻不見蹤影。
“雲茹姐呢?”回到地下基地的阿麗茲四處張望,尋找雲茹的身影。
拉什迪的臉色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凝重,他深吸了一口煙鬥,緩緩吐出煙霧,聲音低沉:“雲茹她……在房間裡休息。”
“休息?”阿麗茲愣了一下,雲茹姐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在這個時間點休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心中的不安開始擴散。
菲因也皺起了眉頭,察覺到了拉什迪語氣中的不尋常:“拉什迪先生,領袖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拉什迪歎了口氣,煙鬥在桌沿磕了磕,發出沉悶的響聲:“你們離開的這幾天,她幾乎沒合過眼,把所有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雷霆之怒’號的最終檢修和維護上。她……她想確保萬一你們需要緊急撤離或者火力支援時,那艘船能以最佳狀態出動。”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特彆是看向維爾汀和十四行詩,眼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與無奈,仿佛在說“看看你們讓她多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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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清晨,她終於支撐不住,暈倒在工作台旁。”拉什迪的聲音愈發沉重,“我們把她抬回了房間,初步檢查了一下,是過度勞累加上精神高度緊張引起的虛弱和發熱。需要好好靜養。”
這個消息如同重錘,砸在剛剛經曆惡戰、身心俱疲的眾人心上。
“什麼?!”阿麗茲第一個驚呼出聲,臉上寫滿了擔憂和自責,“雲茹姐她……都怪我們去了那麼久……”
菲因握緊了拳頭,堅硬的納米裝甲發出輕微的摩擦聲:“她總是這樣……把所有壓力都扛在自己身上。”
維爾汀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掙紮著從十四行詩的攙扶中站直身體,聲音因急切而有些發顫:“她現在怎麼樣?燒得厲害嗎?有沒有生命危險?”
一連串的問題透露出她內心的焦灼。雲茹不僅是焚風反抗軍的領袖,更是她不可或缺的戰友和姐妹。
十四行詩緊緊扶住維爾汀,同樣憂心忡忡地看著拉什迪。馬爾翁雖然依舊沉默,但眼神也聚焦在拉什迪身上。
拉什迪擺了擺手:“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身體非常虛弱,一直在低燒,時睡時醒。醫生來看過了,說是積勞成疾,需要長時間靜養恢複,但……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他的語氣充滿了無奈。
“帶我們去看看她。”維爾汀的語氣堅定,不容置疑。她必須親眼確認雲茹的狀況。
拉什迪點了點頭,起身帶領眾人走向雲茹的房間。
房間內光線柔和,卻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和病氣。雲茹躺在簡單的床鋪上,平日裡那個雷厲風行、眼神銳利的技術天才此刻顯得異常脆弱。
她的臉色潮紅,額頭敷著濕毛巾,呼吸略顯急促,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也無意識地緊蹙著,仿佛還在擔憂著未完成的工作。她的手露在外麵,指節處還能看到一些未褪去的油汙和細微劃痕。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的心都揪緊了。
阿麗茲的眼圈瞬間就紅了,她捂住嘴,小聲啜泣起來:“雲茹姐……”
菲因這個大個子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放輕腳步,走到床邊,笨拙地想幫雲茹掖一下被角,又怕吵醒她。
維爾汀在十四行詩的攙扶下,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她伸出手,輕輕握住雲茹沒有敷毛巾的那隻手,觸手一片滾燙。維爾汀的心猛地一沉。
“雲茹……”維爾汀的聲音極輕,帶著深深的歉疚和心疼,“我們回來了……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似乎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雲茹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緩緩睜開了眼睛。她的眼神起初有些渙散,聚焦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床邊的眾人。
“……維爾汀?十四行詩?你們……回來了?”她的聲音沙啞虛弱,幾乎聽不清,“太好了……沒事就好……”即使在這種狀態下,她最先關心的依然是同伴的安危。
“我們沒事,任務……也算完成了。”維爾汀連忙回答,輕輕握了握她的手,“你彆說話,好好休息。”
雲茹艱難地搖了搖頭,試圖撐起身子:“‘雷霆之怒’……最後的耦合係統還沒校準……我得……”她顯然還記掛著她未完成的工作。
“彆動!”這次是十四行詩和拉什迪同時開口。十四行詩急忙上前,輕柔但堅定地按住雲茹的肩膀,“雲茹小姐,求您了,現在什麼都彆想,好好休息。‘雷霆之怒’號已經非常好了,真的!”
拉什迪也語氣嚴肅地補充道:“丫頭,工作的事先放一放!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把自己養好!這是命令!”
阿麗茲也湊上前,帶著哭腔說:“雲茹姐,你嚇死我們了……你快好起來,我還等著你教我調試新的瞄準鏡呢……”
菲因重重地點頭:“是啊,雲茹,基地離不開你,我們更離不開你。你需要什麼就跟我們說。”
看著圍在床邊的、一張張寫滿真切關懷的臉龐,雲茹掙紮的力道漸漸小了。她重新躺回去,疲憊地閉上眼睛,嘴角卻極輕微地彎了一下,低聲嘟囔了一句:“……一群笨蛋……吵死了……”
雖是抱怨,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維爾汀為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柔聲道:“好好睡吧,雲茹。這裡有你我們才能放心前進。現在,換我們來守護你。等你好了,‘雷霆之怒’還等著你帶我們翱翔呢。”
雲茹沒有再回應,呼吸似乎變得平穩了一些,像是終於卸下了一些重擔,沉沉睡去。
而出乎意料的是,自從焚風小隊和厄普西隆夢魘特種兵交手之後,雙方便陷入了很長時間的平衡期,雙方沒有做出任何明顯的大動作,而且厄普西隆還破天荒的停止了對焚風反抗軍的圍剿,至少,這隻是暫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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