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莫名其妙的覺悟,看起來懶洋洋,絲毫沒有乾勁的阿九居然應下了幫忙找人這回事。
宋聽雪聞言,露出了笑容,他讓下人先帶阿九與楚禾去客房休息,之後不論阿九與楚禾需要什麼,趙府的人都會竭儘配合他們。
“榮月,我知曉你為了疏星的事心中著急,但若是你不好好愛護自己的身體,疏星回來怎麼辦?我又怎麼辦?”
趙榮月溫聲說道:“我有好好聽大夫的話,也有好好喝藥,這次會來賬房,實在是因為迫不得已,聽雪,我真的沒事。”
自從趙老爺去世後,這偌大的一個趙家就是由趙榮月打理,也是欺她年輕,底下的人才漸漸的起了彆的心思。
趙榮月不得不親自出來敲打一番,好讓那些人明白即使自己不過是他們眼中的一介女流,也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揉搓的。
宋聽雪伸手把趙榮月攬入懷裡,擁著她的身子,能感覺到比起以前,她瘦弱了不少。
趙榮月的心裡總是裝著很多事。
妹妹,家族,到了最後才是她自己。
趙榮月的身上壓著一副沉重的擔子,隻有靠在丈夫的懷裡時,她才會放任自己卸下所有的重擔,放鬆身子,閉上眼睛,隻享受片刻安寧。
宋聽雪垂下眉眼,注視著妻子的發頂,將心底裡要冒出來的話咽了回去。
——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夠放下一切,隻做開心就好的榮月呢?
趙府準備了兩間相鄰的客房。
楚禾指著左邊的那間房,說道:“這間房是你的。”
話落,楚禾推開右邊的那間房走了進去,回過身關門時,少年已經自然而然的跟著她進了房間。
楚禾:“……阿九,這是我的房間。”
阿九頷首,“嗯,我知道。”
他徑直走到了床上坐著,兩隻手玩著自己的小辮子,目光單純,神色無害,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好吧。
楚禾的退出去,選擇另一間房走了進去,正待關門時,少年又故技重施的溜進了房間。
楚禾眼睜睜的看著他又走到了床上坐著,手指纏繞著自己的一條小辮子,紅寶石似的眼眸熠熠生輝。
仿佛是坐在櫥窗裡的精致玩偶,正誘惑著挑剔的買家做出唯一且正確的選擇。
楚禾略微沉默,“你到底想乾嘛?”
“沒有我,你晚上睡不著。”
所以他理所當然的,又體貼善良的,必須跟著她睡一間房。
楚禾表情精彩紛呈。
她雙手叉腰,一本正經的說道:“阿九,不準再胡鬨了。”
阿九眼皮子微抬,目光幽幽。
楚禾又開始胡編亂造,“你聽好了,我們還隻是未婚夫妻,還沒有辦婚禮,算不得名正言順的夫妻,如果讓其他人知道我們共居一室,一定會惹來閒話,在中原,夫妻以外的孤男寡女,是不能睡一間房的!”
“你說你與我私奔,不怕閒話。”
楚禾喉間一哽,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說過這句話,她臉不紅,心不跳,“我這不都是為了你考慮嗎?那些流言蜚語衝著我來,我倒是無所謂,可是如果有人非議你,那就不一樣了!”
阿九繞著發尾的指尖停下,“有何不一樣?”
“我會難受,會心痛,會無法呼吸!”
阿九茫然。
楚禾張口就來,“你可是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如果有人說你的壞話,我是一定會難受痛苦到無法呼吸的地步的!”
阿九眼睫輕動,“我是你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楚禾煞有其事的,以鄭重的姿態點了點頭。
阿九眼珠子微轉,“好吧。”
他忽而就像是懂事了許多,不再與楚禾糾纏浪費時間,乖乖的起身走出了房間,還貼心的帶關了房門。
阿九的轉變如此之快,楚禾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為了調查趙家二小姐疏星失蹤一事,宋聽雪特意讓當初在趙疏星院子裡伺候的人都聚集了過來問話。
所有的人卻口供一致,趙疏星失蹤之前並沒有奇怪的地方。
“二小姐天真爛漫,古靈精怪,雖說有時候是挺讓人頭疼的,但二小姐心地善良,從不會苛責下人。”
“去年我母親生病缺錢,我急得不行,二小姐知曉後立馬就給了我一筆銀兩救急,二小姐是好人。”
“二小姐喜歡熱鬨,也貪玩,經常會出府。”
“我還記得二小姐失蹤的那一晚沒有什麼特彆的,在就寢前,二小姐還吩咐了高護衛第二天要準備好馬車,好去街上看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