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不是被殺就是被捕,還有幾個零零散散的藏在城裡出不去,蕩魔衛與巡靈衛一起在城中搜查。
天光大亮後,一切都塵埃落定。
上官歡喜並不在意外麵的人又會如何評價自己,她還要去做一些善後的工作,聞人不笑則是把易莫離丟進了牢裡,再看他傷痕累累的模樣,又讓人去請大夫來為他治治傷。
總不能還沒有盤問出什麼東西,人就死了。
所有人都沒有休息的時間,聞人不笑直接在牢門外審問易莫離。
因為想到了梟城的事情,楚禾申請想旁聽。
聞人不笑說道:“滄海洲審問犯人,還從來沒有外人……”
那紅眸白發的少年笑眯眯的說:“我也想聽呢。”
聞人不笑語氣微頓,“這次把邪祟一網打儘,兩位也出力不少,規矩是死的,兩位旁聽也不是不行。”
易莫離待的牢房十分隱秘,層層護衛,斷了任何他逃跑,或者是有人來劫獄的可能。
他靠坐在角落裡,身形頹喪,狼狽不堪,死氣沉沉。
難以想象,不久之前,他還是那個自以為能夠掌控全局而意氣風發的雲荒不朽城的城主。
牢房的門打開,聞人不笑走了進去,開門見山的問:“你是易知葉與水之南兩位大俠的兒子,怎麼會淪落至與邪祟為伍,甚至還成了他們的首領?”
易莫離並不接話。
“二十年前的邪祟之亂,是何人策劃?”
“雲荒不朽城的據點究竟在哪兒?”
“你是否還有同謀?”
不論聞人不笑問什麼,易莫離就是不開口。
聞人不笑漸漸的失去了耐心,眉頭緊蹙。
楚禾與阿九說好的是旁聽,他們也無權插手聞人不笑盤問犯人,她瞄了一眼阿九手裡的紙紮小人,下一刻,阿九的手指就輕輕的戳了她的臉。
“這個可不能逼他開口。”
阿九隨手一扔,紙紮小人落在了易莫離腳邊,他卻看都不看一眼,這個保命的東西現在在他眼裡,仿佛不存在。
楚禾疑惑,“他之前還想把紙紮小人藏起來用來保命,怎麼現在卻滿不在乎了?”
“或許是明白了,死亡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吧。”阿九說的輕飄飄的,頗有一種過來人的經驗之感。
楚禾呆呆的看著他。
阿九微微歪頭,笑問:“怎麼了?”
他的身上有太多的謎團,楚禾卻從來沒有問過,但是這不代表她猜不到兩三分。
比如一個正常人受了傷,為什麼可以愈合得如此之快?
比如那些傷口如此之深,如此之痛,他卻每每可以若無其事的笑容不改?
又比如,他作為人類的肌膚之下,那扭曲恐怖的蟲潮仿佛是拚成了一個他,又仿佛是他才是那個被蟲潮所吞噬的人,該如何解釋?
更何況,現在的他流露出來的對死亡的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