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的門嘭的一聲被人撞開了,裴硯舟抬頭看去。
隻見撞進來的是個穿著紅衣的姑娘。
姑娘身上的衣裳已被外麵的雨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
意識這個目光可能有些冒犯,裴硯舟趕忙低下了頭。
此時,外麵轟隆一聲雷響。
姑娘如同驚弓之鳥,門也沒來得及關上,躲在書生身邊。
“公子救我!”
姑娘突如其來的靠近,讓裴硯舟也是一驚。
“姑娘?”
裴硯舟喊了一聲姑娘,往一邊閃了閃說道:“姑娘莫怕,隻是打雷而已。”
裴硯舟這話剛說完,外麵又響了一聲雷。
裴硯舟朝門外望了一眼,想著要不要起身把道觀的大門關上,可是眼角的餘光瞥到身邊的紅衣姑娘,還是打消了這個打算。
畢竟,孤男寡女授受不親,關上大門,更說不清了。
這時,外麵的雷聲終於停了。
裴硯舟和那紅衣姑娘似乎一齊鬆了口氣。
“姑娘雷聲停了。”
那紅衣姑娘聞言抬頭朝著門外看去,終於如釋重負般鬆了口氣。
姑娘看著眼前的男子,五官端正,儒雅內斂,她看出了眼前之人的不凡,但並不知道眼前之人才學名滿天下。
姑娘發上的雨水順著發梢一滴滴滑落下來,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男子。
“公子大恩,小女子……”
不等姑娘說完,裴硯舟收回目光,打斷了她的話。
“姑娘,談不上大恩,在下什麼也沒做,這間道觀也不是我的,自然誰都可以進來避雨。”
裴硯舟僅熟讀四書五經,閒話本子也看了不少。
如此詭異的天氣。
如此詭異的姑娘。
裴硯舟想著非鬼即妖。
尋常人家的姑娘會穿這麼一身紅衣,獨自一人出現在這荒郊野外嗎?
紅衣姑娘聞言一怔,望著書生不可置信一般,伸出蔥白的五指撫著自己的臉。
自言自語道:“難道我長的不好看嗎?”
這世間的男子不都喜歡美人嗎?
誠如許仙白娘子,白娘子若是不美,會在西湖一彆念念不忘嗎?
可是為什麼眼前這個書生卻忙著拒絕呢?
“姑娘長的很美。”
眼前的姑娘美是很客觀,說一句絕色也不為過。
紅衣姑娘放下手,頭一歪,盯著書生一臉不解。
“隻是在下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難道公子這一輩子就不娶妻生子了嗎?”
“是有這個打算。”
“……”
說話間,外麵的雨也停了。
紅衣姑娘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停了下來,微微側頭看向書生。
“公子姓誰名誰?”
“姓裴名硯舟。”
“小女子桐棠,梧桐的桐,海棠的棠。”
“哦,在下記下了。”
桐棠轉身離開了那座道觀。
雨停了,天晴了,裴硯舟站起身來略做收拾,也準備繼續趕路了。
離開之前,無意中看了一眼道觀大殿中央供奉的那幅畫像。
是個姑娘,很年輕的姑娘,卻不知為何供奉在這座道觀中,也不知是何緣故,這座道觀會荒蕪下來。
裴硯舟鬼使神差的從包袱中掏出了一塊乾糧放在了畫像前的案幾上,轉身走出了道觀。
裴硯舟一路上不知見了多少災民,若不是還有一點防身的功夫,這包袱都要被撕扯乾淨了,終於在七日後,趕到了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