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願嗯了一聲:“要去見個人。”
退了房之後,無花和陳昭願離開了清海鎮。
一路上緊趕慢趕的,還是遲了一步。
雍州的某個山頭。
漫山杜鵑花,紅的像是把生命都綻放在這一天。
花海裡站著個身形高大健壯的男人。
男人是陳二狗。
陳昭願麵無表情的朝著陳二狗走過去,走到他身邊。
陳昭願說:“我來遲了。”
陳二狗說:“杜鵑說你最討厭告彆了,所以就不給你和她告彆的機會了,免得你難過。”
陳昭願聞言扯了一下唇角,笑得發苦。
“她還說了什麼?”
陳二狗站在花海中,想著杜鵑對他說的話。
第一日,她說:“你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三天之後我便放你自由。”
陳二狗不明白為什麼是三日,他問了,但杜鵑沒回答。
然後,接下來的日子,她總喚他李玄戈。
直到第三日,她說:“玄戈,你要不問緣由的站在阿願這邊,信任她,偏向她。”
她說:“阿願她最討厭告彆了,所以我就不給她和我告彆的機會了。”
她說著說著好像逐漸沒了力氣,靠在陳二狗肩頭。
“陳二狗,對不起,明明知道你這一世是陳二狗,我卻偏偏逼著你做了三天李玄戈。”
陳二狗說:“我不就是李玄戈嗎?”
杜鵑說:“李玄戈是李玄戈陳二狗是陳二狗。”
杜鵑說:“今日過後,你不必記得我,因為我也不會記得你了。”
杜鵑說完這話,甚至沒有給陳二狗說話的機會,人便消失了,化成漫山遍野的杜鵑花。
……
不遠處,站著一黑一白和一灰三個‘人’。
一黑一白是黑白無常。
那一灰是新上任的孟婆,於周周。
新晉孟婆於周周站在山頭另一邊看著陳二狗和消失的前任孟婆杜鵑。
“剛剛消失的那個,是上一任孟婆嗎?”
於周周和孟婆在地府見過,但那時孟婆還是一副老嫗的形象。
範無咎點點頭。
“你們兩個特意帶我來這裡就是為了讓我看這個?”
謝必安搖搖頭,語重心長的開口:“作為你的前輩,我們有必要讓你明白一件事。”
“嗯?”
“戀愛腦是沒有好下場的。”
謝必安如此說道。
但很顯然,活著的時候考公上岸的於周周,一下子就抓住了重點。
“你們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在地府做孟婆,就會好好做的。”
範無咎與謝必安望著那一片杜鵑花,內心默念:相識一場,姑娘走好吧!
站在花海中的陳昭願側頭瞥了一眼黑白無常消失的方向。
“她是死了嗎?”
“沒有,隻是耗儘了仙力,打回原形罷了。”
陳二狗沉默片刻,有些糾結的問道:“陳老板。”
“嗯。”
“杜鵑的仙力是因我耗儘的嗎?”
儘管對方一字未提,但陳二狗總這麼覺得。
關於這個,陳昭願沒準備隱瞞他:“對,你好幾世都生活的很好,是因為她用仙命在護你。”
而陳二狗的命格主殺伐,變革,一生注定動蕩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