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突然抓住了陳昭願的胳膊,她手腕上套著的鎖鏈刷刷作響。
她已經死了,如今是個魂體,所以王藝璿和她沒法有身體接觸。
可是為什麼?這個老太太能一把抓住陳教官的胳膊?
蔡瓜瓜一雙杏眼死死的盯在那個老太太抓著陳昭願胳膊的手上。
陳昭願輕輕皺了下眉頭,低頭看了一眼那雙枯黃布滿皺紋的手。
許是覺察到了對方的不滿,老太太立即收回自己的手。
“怎麼了?”
“姑娘,你那店裡賣不賣護身符?”
”一萬塊。”
老太太低下了頭,因為她拿不出一萬塊,省吃儉用了一輩子也隻存下三千塊,這三千塊還是留給王藝璿的。
“沒有錢,彆的可以。”
“什麼?”
陳昭願走到王藝璿身邊:“信奉我,這一生絕不更改。”
王藝璿跪在那裡,仰頭看著站在她麵前的少女,下意識的用口型說道:“我信奉您,這一生絕不更改。”
陳昭願側頭看著身後的老太太:“你可以放心的走了。”
“這樣就可以了嗎?”
範無咎看著那叫楊秀秀的老太太:“那是自然,這位姑奶奶一向是言出必行,行出必果。”
陳昭願突然開口喊了一聲:“楊秀秀。”
老太太的腳步停下,隻聽那個黑衣少女說:“下輩子希望你做自己。”
楊秀秀點點頭,範無咎與謝必安拉著鎖鏈,拎著她消失在了大門口。
王藝璿看著外婆消失的方向,癱坐在地上地上,一切好像夢一樣。
她四處看了看,蔡瓜瓜看出什麼來,立即走進屋裡拿出了紙和筆遞給她。
王藝璿接過紙筆寫下:“外婆她要去地獄嗎?”
“你外婆這一生沒有做壞事,死的時候不算痛苦,所以來接引她的是黑白無常,她要去地府而非地獄。”
王藝璿繼續寫道:“有什麼不一樣?”
“黑白無常會接引那些生前沒有罪孽的人去地府,安排他們投胎轉世,牛頭馬麵出現則是抓那些惡盈滿貫的人去地獄贖罪。”
紙上傳來王藝璿沙沙寫字的聲音:“所以,外婆是去地府,不會受罪嗎?”
“對。”
楊秀秀是個寡婦,含辛茹苦拉扯大了一雙兒女,又拉扯大了孫子外孫女,可惜兒女一個孝順的都沒有。
大兒子劉超怕老婆,但家庭還算和睦,二女兒劉欣早戀結婚生完孩子沒幾年,又離了婚,把孩子丟給了她,再婚去了。
老太太拉扯著外孫女,日子雖然過的緊巴巴,但也算溫馨。
這樣的日子一直到現在王藝璿高一。
再婚的女兒劉欣回來了,要把王藝璿接走。
說是要好好補償她這些年缺席的母愛。
老太太雖然舍不得,但還是放了手。
王藝璿到了親媽那個新家庭才知道。
哪裡是補償什麼母愛。
是她媽媽又懷孕了,正好她也大了,把王藝璿接回去伺候她生孩子坐月子罷了,以後還要指望她帶孩子。
這些王藝璿都忍了,直到某一天,半夜裡繼父闖進了她房間。
嚇壞了的王藝璿衝出了房間,跑到派出所報了案。
換來的是她媽媽給了她兩巴掌,說她小小年紀便會撒謊了。
心就是這樣涼的,也不是涼,是寒透了……
那個家裡她回不去了,硬被拉回去便割了腕。
隔幾天又跑回外婆家。
打開門卻發現外婆已經不知道病了多久,坐在一邊的實木沙發上早已經沒了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