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回家的路,徐少言太熟了,他抄近路。
徐少言自小就被師父收養,在山上長大,對於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極為熟悉。
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玄清觀如此隆重。
觀內所有的師兄弟,侄子們,都在清掃玄清觀,徐少言走進去的時候,清掃已經進入了尾聲。
玄清觀內的弟子們見到徐少言回來紛紛朝他跑來:“小師叔,回來了!”
有個中等身材的三十來歲的道士從玄清觀大殿內走出,徐少言見到這人喊了一聲:“六師兄,師父呢?”
徐少言的六師兄,徐少思給他使了個眼神:“裡麵。”
徐少言頭一歪看向大殿內。
他們師父穿著一身寶藍色長袍正站在大殿裡,望著供奉在大殿中央的那幅畫像,畫像周圍立著一圈師祖和師叔們的牌位。
畫像後麵則是一副棺材。
一副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
徐少言和其他師兄都曾經問過,為什麼大殿中會有這麼一副棺材。
師父回答說:“因為在等一個人。”
在等誰呢?
徐少言這幾個師兄弟有問,但師父沒回答。
……
又過了半個小時,蔡瓜瓜那輛越野車終於停到了山腳下。
陳昭願換了一把傘,一把墨綠色的油紙傘,傘麵上畫著幾棵生機勃勃的綠竹。
陳昭願撐開傘走到山腳下站在那裡望著山頂。
蔡瓜瓜和大美站在她身邊。
陳昭願在想什麼?蔡瓜瓜不知道,但大美想什麼,蔡瓜瓜知道。
大美望著看不到儘頭的山頂,長長歎息一聲,耷拉著腦袋:“這麼高的山,這麼多的台階,我雖然是大美,可我也隻是個紙人啊。”
紙生第一次,大美開始羨慕草帽小子。
蔡瓜瓜說了句:“我抱你上去。”
大美耷拉著的頭一抬,看著蔡瓜瓜:“真噠?”
蔡瓜瓜點點頭:“真噠!”
大美由衷的稱讚蔡瓜瓜:“蔡瓜瓜你真招人稀罕!”
蔡瓜瓜小朋友笑道:“我也這麼覺得。”
說著彎下腰抱起身邊的大美,一步步朝著山頂爬去。
陳昭願也緩步上了台階。
一路上,蟬鳴鳥叫,山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幾十年前的場景仿佛還在昨日。
蔡瓜瓜抱著大美望著近在眼前的玄清觀大門,突然有些明白為什麼玄清觀的香客沒有靈隱寺多。
就這麼高的台階,普通人要爬上來真的需要很大的毅力和體力。
玄清觀大門前。
胡不雲領著徒子徒孫站在門口,他身上穿著的還是八十三年前,陳昭願下山之前給他扯布請人幫他做的道袍。
儘管這八十三年,胡不雲小心再小心,看上去還是有些舊了。
眾弟子不知道這件道袍的來曆,不理解,但尊重吧。
一個小弟子問道:“咱們師祖在等誰?”
以師祖如今的地位,即便是事務所那位來了,也沒有必要如此隆重吧?
另一個搖搖頭:“不知道。”
“小師叔你知道嗎?”
徐少言站在後麵小聲回道:“知道。”
“誰呀?”
徐少言仰頭望了一眼頭頂上的天空,一碧如洗的天空有幾隻飛鳥飛過。
徐少言一臉高深莫測的回道:“天機不可泄露。”
“……”
師侄們撇撇嘴,心想你若不是輩分高,現在已經被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