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衡盯著病床上那個男孩,問了句:“這具身體和魂魄前後融合了多久?”
“七日,前五日看上去還不錯,五日後這具身體開始排斥裡麵的魂魄。”
很合理。
原生的身體和魂魄永遠都是最契合的。
這個麵具男做的實驗有點像人間常說的鬼上身。
隻是即便是鬼上身,當事人也有清醒的時候,鬼魂不可能一直操控那人。
麵具男看著蕭衡在盯著床上的屍體發呆便問了句:“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們把我抓來的那天,讓我做的事情。”
麵具男輕輕哦了一聲,從口袋裡摸出一雙手套,動作麻利的套在了手上。
躺在病床上的男孩身體裡飄出了半個魂魄。
老人嚷嚷著:“再給我換個身體,換個更好的身體。”
麵具男沒說話,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個老人的魂魄。
然後徒手捏碎了,從頭到尾麵具男的眼睛裡都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已經不完整的魂魄,他要來何用,又怎麼會再浪費一具年輕的身體呢?
坐在輪椅上的蕭衡看著這一切,垂下眼睛,纖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麵具男摘下手套後,很快從外麵走進來幾個身披鬥篷的男人,把病床上的老人和男孩放在擔架上抬走了。
麵具男把手套放進白大褂的衣兜裡,看向蕭衡:“剛剛你說把你抓來的那日什麼事情?”
蕭衡的目光從那兩個被抬走的人身上收回來。
“你這個實驗既然沒有成功,那日怎麼就敢讓我把那個殘魂放進盛常安身體中?”
“這個啊。”
“你們就不怕盛常安或者那個殘魂承受不住嗎?”
蕭衡盯著麵具男一字一句的問道。
麵具男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那張臉被麵具隔著,並看不出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隻聽他說:“盛常安的身體也許承受不住那個殘魂,但那個殘魂絕對不會被盛常安的身體怎麼樣,哪怕那隻瓶子裡隻是個殘魂。”
蕭衡皺著眉頭,困惑的看向麵具男。
麵具男突然湊近蕭衡,聲音裡帶了一點笑意:“你碰過那個瓶子,對裡麵的東西應該不算陌生吧?”
那個瓶子裡的東西給蕭衡的感覺,確實不算陌生,但蕭衡沒說話。
“不想說就算了,反正你我心知肚明。”
你我心知肚明這句話,讓蕭衡更是確定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
瓶子裡的那個東西,蕭衡明顯不想再繼續,於是換了一個話題。
“為什麼是盛常安?”
茅山崇陽的關門弟子,這個身份按理說,若是動他很麻煩。
“給那位大人選身體,自然要選一個身體強健的,盛常安是個很好的選擇。”
身體強健?的確。
“那萬一他承受不住呢?”
“他是個很好的選擇,但不是最好的。”
“這麼說你們還有最好的選擇?”
難道說他們隻是想拿盛常安練手?
“對。”
“最好的選擇是誰?”蕭衡看著麵具男問道。
“陳二狗,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動他。”
陳二狗,蕭衡認識,但這會兒蕭衡不懂了。
“你們不怕茅山,怕陳二狗?”
麵具男歪了下頭:“沒辦法護著他的人和東西太多,我們動不了手。”
“誰?”
“陳昭願。”
這確實沒法反駁。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麼多事情?”
“誠意。”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