蝦片在陳昭願口中發出哢嚓聲。
城內的眾人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蔡瓜瓜和徐少言隻聽陳昭願說了一聲:“一。”
不知道是不是他們的錯覺,天空上的雲朵好像抖了一下?
天羅地網帶來的絞殺並沒有出現。
胡媚兒忍不住催促道:“雲梭你在乾什麼!還不動手?”
下一秒,一道白光從天上落下。
那道白光直接落在了陳昭願麵前。
蔡瓜瓜與徐少言定睛一看,發現站在他們麵前的是個少年。
看上去也就十幾歲,絕沒有二十歲,白衣白發白眉毛,長發披散在身後幾乎垂到地麵上,五官極其淺淡,唯有眼睛裡的戾氣有些突兀。
他站在陳昭願麵前,胸前劇烈的喘息著,有幾分氣鼓鼓,神情又有些委屈。
胡媚兒一整個驚訝住了:“雲梭你在乾嘛?”
雲梭沒回應。
陳昭願沒說話,很是專心的吃著手裡的蝦片。
伴隨著哢嚓,哢嚓聲。
雲梭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
蔡瓜瓜和徐少言看著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少年,一隻手拉著小板凳,抬起屁股,往陳昭願身邊挪了挪。
一包蝦片吃完,陳昭願把零食袋子放在旁邊蔡瓜瓜支起來的桌子上。
身子朝一邊一歪,一隻手撐著下巴,終於肯給站在她對麵的少年一個眼神了。
“滅世?長本事了啊?”
少年昂著下巴,目光倔強:“這人間沒好人,都死了也乾淨。”
“你說了算?”
少年嘴硬道:“您不也覺得沒好人嗎?”
“我這麼說了嗎?”
少年啞然,看著陳昭願,發覺陳昭願也看著他,頓時唇角向下,那是控製不住的委屈。
他努力的控製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但好像沒有控製住,薄唇似乎抖了一下。
最終白發少年說:“他們害死了相知。”
坐在陳昭願這邊的蔡瓜瓜,清楚的看到白發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陳教官眼中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陳昭願眨了下眼睛,抬頭看著那少年:“過來。”
白發少年沒有動。
“我已經叫不動你了嗎?”
少年這才緩緩走到陳昭願對麵蹲下了身子。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少年路過蔡瓜瓜身邊的時候,給了她一種他很輕的感覺。
很輕,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陳昭願坐正了身體,朝著白發少年伸出手來。
在徐少言,蔡瓜瓜和半空中的胡媚兒的目光下,摸了摸那少年的頭!
蔡瓜瓜和徐少言看到,蹲在陳昭願身邊的少年,全身緊繃,衣袖下那隻握成拳頭的手,因為過於用力,指節泛白。
陳昭願反複的摸著那少年的頭,因為反複摩擦甚至起了靜電效應,陳昭願才有些尷尬的停手。
白發少年抬起頭看著陳昭願。
陳昭願也看著他。
很多話在陳昭願腦海中過了一遍,比如,相知若是活著肯定不希望你這麼做,比如那個該死的牛郎和該死的老牛已經被你打死了。
這些話陳昭願都沒說出口,牛郎和老牛死了活該,但相知再也不會活過來了。
就像罪犯伏了法,但受害者依舊是受害者,傷害並不會因為罪犯伏法就能撫平。
一想到這一點,很多安慰的話,陳昭願都說不出口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最終陳昭願歎了口氣,開口道:“你知道我一向不會安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