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見陳昭願走來,從沙發上緩緩起身,對著陳昭願施施然行了個禮。
“陳老板。”
陳昭願一伸手示意她坐下說。
蔡瓜瓜站在一邊看著那女鬼說了句:“她行禮真好看。”
徐少言點點頭:“是好看。”
“教官,我們能聽聽嘛?”
陳昭願沒說可以也沒有不可以,隻是一臉詢問的看著對麵的女鬼。
女鬼點點頭,輕聲說道:“可以。”
蔡瓜瓜和徐少言立即拉了兩把椅子坐在了一邊。
“姑娘怎麼稱呼,又是為什麼來找我?”
“奴家……”女鬼剛說了兩個字就停頓了下來,想起現在這個年代,這裡似乎都自稱我。
於是,女鬼改口說道:“我叫翠娘,來找陳老板幫我找一個人。”
“我收費很貴。”
翠娘想了想,沒說什麼,隻從懷裡掏出一支羊脂白玉的鐲子來,放在了麵前的茶幾上。
“不知道這個,夠不夠。”
陳昭願盯著那支鐲子,通身泛著油潤的光澤,沒有一點點雜質與瑕疵,還是古物。
想到這裡,陳昭願回了一個:“夠。”字。
女鬼翠娘聞言鬆了一口氣。
“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什麼人?”
“我要找的人,是我相公,名叫崔九,他是七百多年前的一個讀書人,後來社稷不穩,棄筆從武,上戰場的那一日,他說讓我等著他生死不論,他一定會回來。”
翠娘說著眼中浮起一抹傷感來,因為當年她相公小時候曾有算命先生給他批過八字,說是日後一定要讀書從文不從武。
若是從武,便是不得好死。
因為這個公公婆婆始終牢記在心。
那些年崔九也確實用功讀書,詩名在外。
隻是,城一座又一座的被攻破,公公死在了戰場上,崔九最終還是棄筆從了武。
陳昭願,徐少言,蔡瓜瓜隻是靜靜的等著,誰也沒有說話。
因為這大半年裡,兒女情長這種事情他們見多了,渣男也見得太多了,實在是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所以隻能沉默。
蔡瓜瓜那句他都死了怎麼回來,硬是咽了下去。
“一開始我還能收到家書,後來就收不到了。”
翠娘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抬起頭看著坐在她對麵的陳昭願:“我想知道這個人是死是活,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陳昭願看著翠娘眨了一下眼睛,用一種平靜異常的口吻說道:“七百多年前的人,隻怕已經投胎轉世好幾次了。”
“即便是這樣,我也想弄清楚當年他為什麼失約?”
“那你有沒有和他的信物?”
翠娘點點頭道了一聲:“有。”
“給我。”
翠娘一隻手伸進懷中,掏出一塊玉佩來,遞到了陳昭願的手上。
那是一塊比目魚玉佩。
陳昭願盯著那塊玉佩抬眼看了一眼名叫翠娘的女鬼。
“翠娘,你是怎麼從地府中逃出來的?”
翠娘聽了陳昭願的話,微微有些驚訝。
“我賄賂了鬼差。”
這句話讓蔡瓜瓜對地府的印象大打折扣。
原來地府這個風氣也是這麼回事,看來無論到哪裡都一樣。
陳昭願握著手中那塊玉佩,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一幀一幀,有無數畫麵飛快的閃過。
最終畫麵定格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那地方有一條河,名叫忘川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