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裡滿是毒蟲和毒蛇,河浪一陣陣翻湧著,撲麵而來的風散發著陣陣腥味。
河兩邊盛開著一片片火紅的花朵。
河上停著一艘黑色船,船夫帶著鬥笠,坐在船頭,望著遠方。
陳昭願看到這個人,心底也有些驚訝。
哎呀……
又是她的老熟人阿渡啊。
心願紙鋪裡,在陳昭願閉上眼的那一刻,蔡瓜瓜和徐少言已經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一左一右的站在了陳昭願身邊,宛如兩座門神。
隻因為,眼下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出陰神。
陳昭願站在那艘黑色的船上,看著盤腿坐在船頭的擺渡人阿渡。
陳昭願沒說話,看著遠處的阿渡也沒說話。
陳昭願等了等,阿渡還是沒說話。
陳昭願輕輕歎了口氣,走到阿渡身邊,彎下腰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處。
遠處是忘川河的另一頭,河邊站著很多亡魂,鬼差焦急的站在一邊嘴裡喊著阿渡阿渡!
其實阿渡並不是擺渡人的名字,阿渡隻是地府裡一個職稱。
但擺渡人阿渡恍若未聞又未見。
陳昭願看著對麵的鬼差說了句:“生麵孔啊。”
阿渡終於抬頭看了一眼身邊這個黑衣姑娘陳昭願。
“是啊。”
這兩個字回答的十分敷衍。
“不去拉鬼?”
“不去。”
“你這是罷工了?”
“抗議。”
“抗議什麼?”
“閻王佬要給我塞人。”
陳昭願瞥了一眼阿渡,屏住了呼吸問了句:“你這工作那麼搶手嗎?”
河裡的數不儘的毒蟲毒蛇,四麵八方腥臭的風,就這麼個環境?
而且擺渡人的船,能劃起來的人或鬼或許有一日很多,但站滿了亡魂,還能劃起來的人就沒幾個了。
有本事的鬼,非不得已,不會在這裡停留,沒本事的鬼,也劃不動。
“不搶手,隻是當年閻王佬答應我擺渡人隻能讓我一個人乾,如今反悔,哪怕他是閻王,也沒道理。”
陳昭願點點頭,看了一眼這條船,她穿著裙子蹲下坐下都不方便,斜挎包又沒有帶來,隻能站在那裡。
“為什麼非得做擺渡人?”
“因為我要找一個人。”
阿渡說完這話,等了等,沒聽到陳昭願的回應,便隨口問了一句:“姑娘這次來是要做什麼?”
陳昭願用一種十分平靜的口吻說了兩個字:“找你。”
這兩個字一出,擺渡人阿渡第一次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姑娘說的可是找我?”
“對啊,找你。”
本來對於陳昭願來地府一向都保持置身事外的阿渡,第一次覺得有點不妙。
因為這位姑奶奶來地府,找哪個哪個倒黴。
無論是誰都不想倒黴,阿渡自然也不想。
阿渡很用力的想了想,甚至把來地府的第一天到今天發生的重要事情都想了一遍。
但好像,他確實一直沒有得罪過這位姑奶奶。
阿渡這麼想著,略略放下了一顆心。
“姑娘,找我是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