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神色疲憊,微微點頭,聲音帶著明顯的倦意:“現在去燒,我想躺會兒。”
剛剛與於月回那一場激烈的拌嘴,仿佛抽乾了他全身的力氣,此刻的他,從心底到身體的每一處,都被深深的疲憊所籠罩。
換做平時,顧斌怎麼都要嘴賤的說兩句,可今兒這事兒是因他而起,說實話他也清楚自己對不起兄弟了。
暗自歎了口氣,默默去燒炕。
燒好炕後,顧斌剛回到院裡,一眼便瞧見了臉色不好的於月回。
他心裡“咯噔”一下,趕忙迎上前去,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嫂子,謝宴在我這兒呢!”
於月回提著的心放了下來,她就怕謝宴又跑去山上。
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不自覺地往屋裡掃了掃,問道:“炕燒了嗎?”
顧斌忙不迭地點頭,腦袋如撥浪鼓一般:“嫂子放心,燒好了,絕對暖和,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於月回聞言,沒再多說什麼,轉身默默地往家走去。
顧斌張了張嘴,本想開口說些什麼或者解釋一下,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隻是望著於月回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實話,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解了,就怕那一句話說錯了,又暴雷。
於月回回到家中,屋裡異常的安靜,平日裡最喜歡粘著謝宴的黑黑,獨自趴在火爐邊睡覺,對於於月回的到來,一點反應也沒有。
於月回看著它,氣的不過直接上手把它給扒拉醒來。
在睡夢中猛然被晃醒的黑黑,抬頭看了眼於月回,直接繞過她換了個地方睡覺。
於月回更氣了!
這隻死貓,真的太薄情寡義了,它可是自己抱回來的,雖然平時都是謝宴在負責喂它,但自己有的時候也會給它投喂啊!
為什麼對自己就這麼冷漠!
於月回看著它心裡更加煩躁了,如同一團沉重的烏雲,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真的不想和謝宴吵架,她娘說過的,吵架是很傷感情的事情,能不吵就不要吵。
耳邊傳來爐子裡火苗燃燒的“呼呼”聲,在這寂靜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突兀。
她呆呆地凝視著謝宴平日裡常坐的位置,眼神漸漸失焦,思緒也隨之飄散。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眼眶漸漸濕潤,淚水不知不覺地滑落臉頰。
明明平日裡謝宴在家時,兩人雖不常交談,大多時候也都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可此刻他不在身邊,於月回卻感覺心裡空落落的,難受得仿佛心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
這是他們結婚以來頭一回如此激烈地爭吵,這會兒情緒稍稍平複,於月回卻覺得整個世界都仿佛崩塌了一般。
她滿心懊悔,不停地在心裡責怪自己,怎麼就沒能克製住情緒呢。
就在這時,錢紅推門而入,一眼便看到默默流淚的閨女,著實被嚇了一跳。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謝宴欺負女兒了?
以自家閨女對謝宴的喜歡,她再清楚不過,要是謝宴動手,閨女肯定隻會默默承受,絕無還手之力啊!
這般想著,錢紅急忙兩步跨到於月回身邊,一把握住她的手,焦急地問道:“閨女,這是咋啦?是不是謝宴那臭小子欺負你了?”
“快跟娘說,娘幫你出氣,自家村子裡,還能讓他翻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