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把自己哄得眼皮直打架的謝宴,聽到旁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於月回熟睡的麵容後,終於放下心來,一秒便沉沉睡去。
這一睡,直接睡到了晚上。
等謝宴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麵已經漆黑一片。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吵醒身邊還在熟睡的於月回。
輕輕地下了炕,穿上鞋子,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
來到院子裡,剛剛準備伸個懶腰,就被豬圈裡餓得嗷嗷直叫的豬打斷,雞籠裡的雞一看到謝宴也是撲騰個不停。
謝宴默默的放下伸了一半的手,趕忙先給豬圈裡的豬倒上食物,看著它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又轉身給雞添上雞食。
喂完牲畜才鬆口氣,他再次走進屋裡,看到媳婦還在安穩地睡著,便輕輕關上門。
拿著手電藥房裡麵,找了一些潤喉藥,匆匆直奔老丈人家裡。
一到門口,就聽到屋裡傳來錢紅帶著哭腔的聲音,似乎在說著什麼。
謝宴急忙推開門走進屋,這才知道原來是於山到現在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家裡人都嚇壞了。
特彆是丈母娘,嚇得都開始抹眼淚了。
謝宴趕忙把手裡提著的藥放到錢紅手裡,安慰道:“娘,你彆擔心,爹沒事,就是急的。”
“這藥你給爹煮著喝,明後天就能好。”
錢紅雙手緊緊抓著藥,手還在不停地顫抖,眼中滿是急切,“真的嗎?”
“真的能好嗎?”
謝宴肯定地點點頭,目光堅定,“放心,娘,我保證!”
錢紅這才抹了抹眼淚,轉身去了廚房,準備給於山煮藥。
謝宴進屋看了看發呆的老丈人,拉著他的手,“爹,你彆擔心了,國家肯定不會不管我們的。”
“這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都應該往好的方向想,至少我們村還有些糧食,那些用來當種子完全夠了。”
“最主要的是,這次的火災雖然大,但也就隻燒了糧食,沒有危及旁邊的屋子。”
“要不是那陣兒風,旁邊的那幾戶的屋子都不能保得住。”
謝宴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的瞅著他,見他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謝宴歎口氣。
他真的不知道還能怎麼安慰了!
旁邊的於月華對著謝宴搖搖頭,苦澀的笑了笑,“隻能他自己想想清楚。”
對於於山來說,這些莊稼可不單單是農作物,它們更像是他捧在手心裡精心嗬護的孩子。
每天,他幾乎把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奉獻給了農田。
從晨曦微露,第一縷陽光灑在田間地頭,到夜幕深沉,最後一絲餘暉消失在天邊,都能看到他忙碌的身影。
他會蹲在田埂上,仔細地觀察每一株麥苗的生長情況,像一位細心的家長關注孩子的點滴變化;會在烈日下,不辭辛勞地除草施肥;會在狂風暴雨來臨之際,憂心忡忡地守在田邊。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眼看著今年的麥子成熟了。
而且,今年的收成看起來格外好,麥粒飽滿,麥稈粗壯,一眼望去,儘是一片金黃的希望。
今年割麥子的時候大家都格外的有勁兒,眼看著一切都要塵埃落地了,可誰能想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瞬間將這一切化為烏有。
這樣的打擊,換做是誰,恐怕都難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