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於月回走過去,輕輕把朝朝巴拉起來。
朝朝睡得頭發都根根立起,像個小刺蝟,身體已經隨著於月回的手坐起來了,但眼睛還閉得緊緊的,坐在炕上迷迷糊糊地穿著衣服。
於月回讓她伸手,她就乖乖伸手;讓伸胳膊,她便聽話地伸胳膊,這副乖巧又可愛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到晚上那個不睡覺還打擾彆人小惡魔的身影。。
錢紅進屋後,一眼就看到還閉著眼睛的朝朝,頓時心疼得不行,趕忙上前,一把將朝朝抱在懷裡,滿臉疼惜,“哎呦,我的乖乖,看看給可憐的,都怪你爹娘,非得這麼早走!”
說著,還嗔怪地瞪了謝宴和於月回一眼。
轉頭,錢紅又對著朝朝一臉慈祥地說:“我們家可憐的乖乖,跟著你那不靠譜的嗲娘受罪了······”
於月回和謝宴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無奈。
特彆是於月回,以前她可是她娘的心頭肉,可自從有了朝朝以後,她的地位就直線下降,不但感受不到以前的母愛,還時不時遭受她娘的嫌棄。
也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從白月光變成了黏在衣襟上有些礙眼的白米粒的落差了。
謝宴被媳婦這形象的比喻給逗笑了,拍拍她的手,輕聲說道:“沒事,媳婦你在我這裡還是白月光。”
頓了頓,又壞笑著補充道:“朝朝才是那有點礙眼的白米粒!”
於月回忍不住失笑,打趣道:“你確定?”
謝宴:“······”
其實朝朝也不算是白米粒啦,偶爾還是貼心的小棉襖呢!
當然,前提是她不作妖的時候。
彆看錢紅這會兒對於月回各種嫌棄,其實心裡麵老不舍了,她這閨女長這麼大以來,還從來沒有離開過她身邊。
之前還慶幸閨女在身邊,沒想到轉眼就要去京市了,京市那可傳說中的大城市,也不知道那裡的人會不會看不起她們農村人。
自從知道於月回要去京市,她的心裡就沒底,雖然謝宴說過,他和家裡人早就斷絕關係了,但這事情怎麼說呢?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父母做的再過,一句生育之恩大過天,謝宴能怎麼辦?
她就怕自家閨女過去受氣。
但這代人,都沉默慣了,即使再多的擔憂,也羞於表達,最多就是給於月回說去京市後多注意一點,能忍就忍忍,要是實在忍受不了,就和謝宴說,她看的出來,謝宴這孩子拎得清。
該說的都說完了,但錢紅心底的擔憂一點也沒有減少,但也不想一直說,給閨女增加心裡負擔。
便直接把所有的情緒都轉嫁到朝朝身上,對朝朝是愈發寵愛。
看著被自己抱著又睡著的朝朝,錢紅那個心疼啊,“哎呦,外婆的小乖乖,看給我們可憐的,要不就不要和你爹娘去京市了,和外婆在家等他們怎麼樣?”
本來還昏昏欲睡的朝朝,一聽這話,瞬間一個激靈,心想這怎麼能行。她猛地睜開眼睛,兩條小短腿開始倒騰,從錢紅身上溜了下來,急切地說道:“不行的,外婆,我,我要和爹娘去京市。”
說完後,朝朝似乎意識到這麼說會傷到外婆的心,她有些緊張地抬頭看了外婆一眼,果然看到外婆眼中閃過一絲難過。
她趕忙找補道:“我,我我去幫外婆看看,明年就可以帶著外婆我們一起去了。”
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拍拍自己的小胸脯,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外婆,我就是去了京市也是最最最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