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走到半路,總覺得自己小姐狀態害怕,她一顆心跳得快要蹦出來,猛地轉身折返。
也幸好竹葉機靈。
她推開房門時,就見房梁懸著一道白綾。
許氏已經踢到了凳子,身軀被白綾吊著,晃晃悠悠!
竹葉當時三魂七魄都要嚇掉了,尖叫一聲小姐,抱住了她的身軀,艱難的把她抱了下來。
卻因為力竭,兩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朱瑾說到最後也有些不忍,壓著聲音跟姚蘭枝講:“那竹葉安撫了二夫人的情緒,急急忙忙出來尋大夫,半路撞上了我,我看著她眼角帶淚身上有傷,問了之後才知道,竟然出了這樣大的事情。”
朱瑾嚇了一跳,又從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回來跟自家小姐回稟了。
也幸好竹葉是個機靈的,若不是她半路覺得不對勁兒折返回去,怕是這會兒二夫人魂歸陰司了!
但是即便她救下來的快,許氏也半昏迷,脖頸一道紫紅的淤痕,格外嚇人。
朱瑾說完,她們也到了二房院門外。
隔著院門,也能隱約聽到哭聲。
姚蘭枝挑簾進去,正聽到竹葉在哭著勸人。
“小姐,便是您不顧彆的,難道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麼?天大的事情,也沒有性命重要啊!”
許氏躺在床上,看著竹葉哭,隻覺得心臟抽疼。
這是除了母親之外,唯一心疼她的人。
她彆開頭,落下一串淚來。
“竹葉……你何必救我呢。”
被夫君當成妓子一般折辱,她沒了臉麵、尊嚴,渾身上下無處不疼,像是被碾碎了一樣。
許家十六年的教養,讓她將名聲看得比天還大。
如今一切零落成泥,未來的日子儘是黑暗。
她還有什麼臉麵活下去?
“所以,你就選擇自殺?”
一道聲音響起,許氏如同驚弓之鳥,往外麵看,就看到了姚蘭枝。
她蹙眉,先問:“羅太醫可診斷過了?”
竹葉看到姚蘭枝來,莫名覺得一顆心安定了些,擦了擦眼淚,站起身來給她行禮。
“奴婢給大夫人請安,回您的話,羅院首說我家夫人身體有損,需得好好養著。他開了藥方,因有幾味藥需得慎重,故而親自帶著藥童去取了。”
她感激得很,哪怕羅院首暫時在安平侯府,可如果不是大夫人的麵子,她也沒本事請來給自家小姐看診的。
姚蘭枝嗯了聲,知道許氏沒有性命之憂,這才鬆了口氣,又見她脖頸淤痕,複又蹙眉。
“疼不疼?”
這聲音關切又輕柔,許氏剛忍住的眼淚,又猝不及防的掉了下來。
“大嫂。”
她輕聲喚了一句,卻什麼都沒能說出來。
姚蘭枝看著她,真算起來,許氏今年也才17歲,正是花兒一樣的年歲,卻被折辱成這幅模樣。
怒其不爭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即便是她,前世裡,難道不也是為了兒子萬般退讓,隻求能得一個好結果麼?
可是到最後,她也是付出了一條性命的代價,才知道跟惡人相處,隻有比他更狠,比他更瘋。
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將惡人給徹底摁死。
那才有她的活路。
姚蘭枝慢慢的走到她麵前,溫和了聲音,道:“我不問你遭遇了什麼,隻問你一句,難道你死了,一切就會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