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蘭枝溫和地笑:“原本是在的,前幾日婆母不舒服,三妹拿走了鑰匙,從賬房支取了五千兩買人參了。”
她漫不經心地上眼藥,安平侯差點暴跳。
“什麼人參要五千兩,金子做的嗎!”
他在道觀裡麵苦修,那可是給家裡祈福呢,一個月也給不了五千兩銀子。
溫氏瘋了吧,吃個人參五千兩就沒啦?!
相較於安平侯的憤怒,姚蘭枝則是低眉順眼:“不管多少銀錢,也沒有人命重要。”
她說著,又道:“公爹若是有需要,隻管找三妹妹拿便是,您是家裡的主心骨,朝廷俸祿又都發到了府上,自然該您隨用隨取的。”
安平侯的俸祿一年也才千兩,他一個月花的都不止這點錢。
但這話姚蘭枝才不會說,話裡話外把安平侯捧得高,安平侯果然飄飄然。
“好兒媳,我不在的時候,府上就全靠你了。”
姚蘭枝彎唇,一旁的許氏想說什麼,被她使眼色擋了回去。
等到安平侯走後,許氏再也忍不住。
“大嫂,府上如今花錢如流水,你便是有多少嫁妝,隻怕都填了無底洞!”
她嫁進來雖然才半年,卻也隱約知道,府上的收入根本不夠開支。
姚蘭枝作為當家主母,怕是沒少往裡麵貼錢的。
許氏說得真心實意,姚蘭枝倒是彎唇笑了笑。
“沒關係,無底洞,那也是他們的無底洞。”
許氏愣了一下,就聽姚蘭枝道:“初秋那會兒,老夫人經營不善,賣了些田產,這筆錢後來就在公賬。”
說是公賬,但老太太隻讓在公賬上記錄了數字,並沒有放上去現銀。
銀子就在溫氏那兒。
眼下公賬上放著的銀子,都是他們才收上來的發喪禮金,等到這筆錢用完,屆時溫氏的院子沒人,她院子自然不能幸免地被掏一掏。
許氏瞬間了然。
“還是大嫂聰慧。”
到那時候,府上還不知道要如何鬨騰呢。
姚蘭枝隻笑了笑,跟人講:“快到年節,宗族裡有上門的,二弟妹也可以去打聽打聽。”
迎來送往的事情不少,許氏暫時想留著趙林恒,就是光明正大的過繼一個孩子。
即這樣,那就得抓緊了。
畢竟府上一宗接一宗,誰知道哪天來個意外,趙林恒的命也不好保。
許氏感激地跟她道謝,應聲:“這事兒我會儘快辦的,多謝大嫂體恤。”
她之前也是想得簡單的,原先本想著留一個趙林恒,自己也能到時候慢慢思量。
但真正照顧病人才知道,她是一天都忍受不下去。
趙林恒這人,就是有一種本事,叫人看他一眼,都覺得惡心!
許氏打定主意早些搞定,跟姚蘭枝說完,眼看小廝出來,跟人道:“改日得空,我再與大嫂好生道謝。”
姚蘭枝讓她自去忙,自己則是回了院子。
進門後,朱瑾就低聲問:“可要奴婢去安排些人,去家廟一趟?”
溫氏被送去了家廟,眼下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自然是趁她病要她命。
朱瑾眉眼裡都是冷意,姚蘭枝則是擺了擺手:“暫且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