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霜,傾瀉在關家山莊的九曲回廊上。
蘭亭閣內鎏金宮燈高懸,將主桌上的琉璃盞映得流光溢彩。
陸辰慵懶地倚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摩挲著青瓷酒盞,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對麵的青袍男子。
關永強站在一旁,滿頭大汗,小心翼翼地安排著座位,生怕得罪了這兩位大人物。
他心中暗道:“這兩位爺可都不好惹,一個手段狠辣,一個是天樞局的南區新主,萬一鬨起來,我這壽宴可就變葬禮了。”
紀雲端坐在主座右側首位,昆侖墟的雲紋玉牌垂在腰間,泛著幽冷青光。
他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眼皮微抬,嗓音如寒泉擊石:
“陸顧問,你身為南區特聘顧問,為何我上任數日,你卻從未到本長老處述職?莫非是不將我放在眼裡?”
滿廳喧囂驟然一滯,魏子陽攥著銀筷的手猛然收緊,關節泛白。
“述職?”陸辰嗤笑一聲,烈陽聖紋在額間若隱若現,“天樞局顧問守則第三條——非編內人員無需考勤。”
“我不過是天樞局的特聘顧問,既非體製內編製,又何須打卡上班?更談不上向長老您述職了。”
他屈指彈開酒盞,琥珀色瓊漿在半空凝成遊龍,又乖順地落回杯中,“紀長老初來乍到,連規矩都沒摸清?”
“放肆!”
魏子陽拍案而起,湯羹濺濕阿瑪尼袖口,“陸辰,你休要張狂!竟敢對長老無禮,莫非你以為自己真的無法無天了?”
“聒噪。看門狗也敢亂吠?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陸辰眼皮都未抬,一縷玄氣化作無形手掌,“啪”地扇在魏子陽臉上。
清脆的耳光聲驚飛簷下宿鳥,魏子陽踉蹌撞翻屏風,金絲楠木框裂開蛛網紋。
他捂著臉縮在角落,猩紅指印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紀雲眼底掠過驚詫——他竟未看清陸辰如何出手!
青袍下的手指悄然掐訣,神識如潮水漫向對麵,卻在觸及陸辰衣角時如泥牛入海。
他暗暗心驚:“莫非這小子身上有什麼法器隱藏了修為?總不可能他的修為竟然比我還高吧?”
旋即搖頭否定剛剛的想法,因為外出世俗曆練的宗門弟子,隻能是築基境以下,而他紀雲已經是築基境後期。
“陸先生果然少年英才。”
紀雲忽然撫掌大笑,笑意卻未達眼底,“隻是這跋扈性子,在修真界怕是活不過三年。”
“倒是紀長老懂得夾著尾巴做人,你在西區蟄伏十二年。”
陸辰突然打斷,指尖把玩著翡翠杯蓋,“剿滅的邪修還沒我上月殺的多。”
他歪頭輕笑,眸光冷如寒星,“不如我教教你,什麼叫做"功勞"?”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動手。這時,老壽星關榮興站起身來,顫巍巍地說道:
“兩位都是人中龍鳳,何必為了些許小事傷了和氣?”
“今日是老朽的壽宴,還望兩位能看在老朽的麵子上,化乾戈為玉帛。”
“關老的麵子自然要給。”
陸辰率先舉杯,琥珀酒液映出他意味深長的笑,“敬您長命百歲。”
紀雲也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趙靜雅適時起身布菜,水墨旗袍勾勒出驚心動魄的腰臀曲線。
她俯身時發絲掃過陸辰耳畔,溫軟吐息裹著梔子香:“嘗嘗龍井蝦仁,你愛吃的。”
玉箸夾著瑩白蝦仁遞至唇邊,指尖“不經意”擦過他唇角。
魏子陽盯著趙靜雅旗袍下的細腰翹臀,眼神貪婪,喉結滾動如吞炭火。
“再看,眼珠子喂魚。”
陸辰突然轉頭,眸中金芒暴漲。魏子陽慘叫捂眼,指縫滲出汩汩血淚。
趙靜雅感受到陸辰的維護,心中感動不已,身子不自覺地向陸辰靠近了幾分。
“陸先生息怒!”
關永強調整心情笑著舉杯,向在座上百賓客朗聲宣布:
“諸位,今日借著家父的壽宴,我宣布一件大事。”
“自今日起,嶺南關家與天晟集團正式結為戰略同盟,往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滿廳嘩然中,趙靜雅櫻唇貼近他耳垂:“陸同學真厲害~”
溫軟唇瓣擦過耳廓,激得陸辰喉結微動。
紀雲突然擲箸冷笑:“世俗銅臭,也配入修真者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