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貝內托主教對於教會的看法都是帶有強烈的批判性質,他知道的越多就越對教會感到失望。
但今天在葉格林的提醒下他換了一個角度重新審視起了聖光教會,這一次他有了不一樣的發現。
就像葉格林說的信仰是要有東西去支撐的,那麼支撐人們對於聖光信仰的又是什麼呢?
是強大的教會嗎?
貝內托主教微微搖頭,教會是這個這份信仰的結果,而非緣由。
那麼是教典裡勸人向善的典故嗎?
貝內托主教微微點頭,猶豫了一下又接著搖頭。
如果勸人向善的典故就是大家信仰的來源,那麼教廷也還不至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現在的聖光教典可一點兒也不缺這方麵的小故事,但教廷的腐敗卻遠勝當年。
這也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貝內托主教思慮了很久,戈頓河上揮灑的白色浪花都在不知不覺間變成了橘紅色的粼粼波光。
“休息一下,喝點水吧。”
“咱們這一趟路程還有時間,不急這幾個小時的。”
葉格林給老主教遞來了一個大酒杯,這種大木酒杯在小酒館中很常見,但是卻讓貝內托主教有些懷念了起來。
“好久沒摸到這種大酒杯了,自從當上主教之後他們送我的杯子都是小小的一個,喝杯酒都不儘興的。”
“這我就看不出來了,我還以為咱們的主教大人是恪守教義、煙酒不沾的那種老古董呢。”
葉格林調笑著說道,而貝內托主教也笑嗬嗬地回應著:
“抽煙我是不碰的,但是年輕的時候酒還是能喝的。”
回憶著自己風華正茂的歲月,貝內托主教聊起了他當年的一些經曆。
“那時候啊,我還是個邊境出身的窮小子,每天接觸最多的不是書本就是各式各樣的冒險者。”
“葉格林你彆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年輕的時候酒量可是能把矮人給喝醉的。”
貝內托主教對於這個成就的自豪感甚至比他主教的身份還要高得多。
“對了,那個時候冒險者還不像現在這麼少,在邊境地區大多承擔著冒險家和城市警衛的職責。”
老主教換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了貨物箱上,他的語氣中無不懷念著那段已經逝去的青春歲月。
“後來啊,我因為每次考試都是第一的成績,被我們當地的主教賞識給推舉到了聖城去學習。”
“說起來我的路費和第一個學期的學費都還是冒險者同伴們幫我湊的呢。”
“不過後來嘛……我就發現了這聖城啊,反而跟‘聖’字沒有任何關係。”
貝內托主教在聖城生活的時間早就超過他在家鄉的,但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懷念著早些年的那段青蔥歲月時光。
這不僅是年老之人對於青春歲月的追憶,更多是懷念當初那個單純自己。
傻乎乎地去踐行聖光之道,傻乎乎地以為能夠通過自己的信仰讓聖光的福澤照耀更多的人。
這一切的經曆讓貝內托主教都不由地苦笑起來,他回想著自己當初是為什麼要加入教會的,又為什麼會真正開始信仰聖光的,最後又是怎麼開始質疑聖光的。
在這一過程中一絲靈感忽然躍上心頭,他開始明悟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