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被軟禁在同一個房間內的兩個獄友,克倫斯克和馬爾森閒著無聊就交談了很多。
外麵那幫人隻是限製了他們兩人的人身自由,但是對他們的一些要求卻並未予以拒絕。
兩人要來了伯國北麵地區和布尼亞克的地圖,也讓他們送來了一份最新的軍事報告。
本著閒著也是閒著的精神,這兩人當場分析起了當前的局勢,試想著作為帝國指揮官應該如何去應對革命軍可能的行動。
在這過程中克倫斯克師長的軍事才能讓馬爾森將軍極為敬佩,同時馬爾森將軍的政治嗅覺也讓克倫斯克師長讚歎不已。
對於此前克倫斯克將軍提出的針對革命軍的三條建議,馬爾森師長聽了之後很是讚同,但是卻直言他的建議根本不可能實現。
“或者說現階段不管是帝國還是伯國都不會做到這種程度。”
“克倫斯克閣下你需要知道對於上頭的那幫老爺們來說,我們這幫將軍隻需要奮力殺敵就夠了,他們要考慮的事情可就多了。”
“不管是軍製改革也好,修築碉堡也罷,這些東西都會涉及已有秩序當中各種各樣的利益團體。”
“有的時候我們的敵人可不止是在戰場之上的呀……”
馬爾森·芬靈將軍此前特意要來了一瓶上好的葡萄酒,以精湛的手法勾兌了新鮮的血液之後,他癱坐在椅子上高舉著酒杯麵色譏諷地說道。
對於他這一番說辭以及馬爾森將軍現在的做派,克倫斯克師長本來是非常厭惡的。
就像之前說的一樣,他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就像古老的騎士一樣還沒有被當代貴族繁瑣的規矩給束縛。
不過那也隻是以前的事情了,自從他在戰後總結會議上被當場解職之後,克倫斯克師長仿佛就有了一些變化。
他現在不再一味地抗拒那些軍事以外的政治,而是像學生問老師一樣誠懇地詢問起馬爾森將軍,這其中更深的含義。
“將軍,我之前說的情況其實也沒有到要全軍改製的程度,我們完全可以先按照這個方法先組建一兩支部隊去應對眼前的敵人。”
“新組建的部隊,應該也不會影響那些舊有的部隊啊?”
對於克倫斯克師長的疑惑,馬爾森將軍會心一笑,他給對方也調了一杯酒遞了過去,然後緩緩解釋道:
“你說得對,克倫斯克閣下。”
“不過你能想到的東西,那幫蟲豸怎麼可能想不到。”
馬爾森將軍雙手一拍然後張開了雙臂,表情笑嗬嗬的,但眼睛裡儘是嘲諷地說道:
“你隻是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動到他們的利益,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在名利場上利益是最不起眼的東西。”
“這上麵飄著的都是利益,大家手裡握著的、遞出去的也全都是利益。”
“但你是不是想問,為什麼全是利益的名利場利益是最不起眼的東西呢?”
馬爾森將軍的一句反問讓克倫斯克師長愣住了,他緩了一口氣然後默默地點頭茫然地看著馬爾森將軍。
隻見這個除了打仗以外啥都行的中將在此時輕哼一聲,搖頭說道:
“因為所謂的利益都是表象,名利場上最根本的東西叫做規矩,而你想要做的事情顯然會壞了他們的規矩。”
“他們自然……”
馬爾森將軍語氣一頓,坐直了身子,身體向前傾去,低聲著說道:
“他們自然會把你往死裡搞啊。”
這一番話從來沒有人對克倫斯克說過,他也從未在名利場中悟出這樣道理,他從來都是一個隻會抱頭苦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