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尼斯·切爾諾夫拖著虛弱的步子,走出了那圈標誌著“輕度隔離區”的木柵欄。
外麵的明亮的光線有些刺眼,他下意識地抬手遮了一下。空氣裡不再隻是消毒藥酒的刺鼻味道,混雜著泥土和青草的氣息讓他感受到了久違放鬆。
“喂,讓一讓彆堵著路,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帶領他們出來的那人是一位聖殿騎士,切爾洛夫認得他,名字有些拗口,好像叫做海拉姆·康拉德·施泰因布倫納。
這位聖殿騎士就是他們這個診區的負責人,不過比起負責人,他其實更像是門衛,日常的工作就是在門口給進出的人員釋放聖光檢查信仰的。
此時和切爾洛夫一樣走出來的人還有數百個,大家眼神裡都帶著和他一樣的茫然與惶恐。
他們是幸運的,從北方的地獄和瘟疫中撿回了一條命,但未來依舊一片灰暗。
家沒了,親人離散,自己除了這副剛剛痊愈、尚且乏力的身體,一無所有。
切爾洛夫跟著隊伍走出了第17號隔離診區所在的山穀,在戈頓河邊上他看到了數支和他們一樣的隊伍。
大家被帶到了河邊,隻見一個穿著半舊工裝、胳膊上戴著紅色臂章、有著一口胡茬的男子站到了他們麵前。
這人聲音洪亮,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活力,他舉著大喇叭向大家呼喊道。
“鄉親們大家好啊!,我是德拉尼奇,全名德拉尼奇·雷巴克,就如大家聽到的一樣,咱祖上就是個打魚的。”
“現在呢,咱和鄉親們都有了個共同的任務。”
“相信大家也早就知道了,那就是建房子、種糧食然後安安穩穩地把這個冬天給度過去了!”
德拉尼奇的聲音很是洪亮,他的行動也十分果斷。
在接手了第一批2000多人的難民之後,他當即就開展的組織建設工作。
借著在河邊整隊吃飯的功夫,他把難民們每20人分成了一組,然後讓他們自己推舉一個領隊的出來。
“等會由領隊帶著吃飯啊,沒領隊就沒飯吃,不會數20的就看看自己的手指頭和腳指頭,全部加起來就是20了。”
德拉尼奇隻帶了兩個人過來,算上聖殿騎士海拉姆也就4個人,再加上負責煮飯的同誌頂死撐也那樣不超過10人。
但僅憑著這麼點人力,德拉尼奇就能把亂哄哄的難民隊伍給組織得明明白白。
他仿佛會預言術一樣,每當難民隊伍哪處地方開始有混亂的時候,他總能在最快的時間趕到,然後在他大咧咧的勸說下,大家夥竟然莫名其妙就消解了矛盾並完成了隊伍的組織工作。
這樣的能力在外行看來似乎沒什麼特彆的,但是對於上過戰場尤其是被聯盟的步兵往死裡坑的聖殿騎士海拉姆來說就過於逆天了。
他不敢想象這位漁夫之子竟然有著不亞於聯盟將軍的組織能力,而且聽這位德拉尼奇兄弟說他學這些的時間竟然還不超過三年?!
海拉姆自己也是平民出身的聖殿騎士,他的出發點並不比德拉尼奇好多少,不過他好歹也是從12歲開始就在騎士團接受訓練了的。
但海拉姆敢保證自己現在絕對沒有德拉尼奇這樣的熟練到令人發指的軍隊組織能力。
是的,彆看他們麵對的是一群難民,但海拉姆敢保證德拉尼奇就是在用訓練部隊的辦法在組織他們。
眼見紛亂的隊伍逐漸變得有序,海拉姆的表情也愈發糾結了起來。
德拉尼奇組織成功了不說,而且效果竟然還意外地好。
這讓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議。
不過如果這位年輕的聖殿騎士能過多了解一些他的搭檔可能就不會那麼驚訝了。
因為德拉尼奇在轉業前可是第105縱隊的第三支隊長,如果現在革命軍沒有撤編並且恢複了正常編製的話,這位保底也是一個旅長級彆的指揮員。
更為重要的是德拉尼奇還是雷曼沼澤遊擊隊出身的老兵,而且還是少數並沒有在沃爾夫格勒戰役期間受重傷的遊擊隊老兵。
德拉尼奇在布尼亞克戰役結束之後沒有選擇跟隨斯塔林在外打遊擊,而是相應了葉格林的號召加入到了充滿挑戰的開墾工作當中,獨自帶著一個開墾營地開辟出了整個根據地最多的農田,那地方就是現在的科恩城。
在聽說葉格林需要人帶領難民開墾荒地之後,德拉尼奇就主動報名了。
靠著紮實的理論基礎,過硬的軍事本領和經過了考驗的民政管理能力,他成功從一票應選者中脫穎而出攬下了這個任務。
德拉尼奇知道這個任務很危險,他本人隨時都有染病的可能。
在根據地外建立營地要遭遇的困難不比當初的開墾工作少,而且也會遭遇各方勢力的威脅,尤其是那個見首不見尾的瘟疫教派。
但是德拉尼奇從不畏懼,他隻知道葉格林給了任務,他就應該去完成。
曾經是一片爛泥地的雷曼沼澤就是在葉格林的帶領下被改造成了魚米之鄉,他相信隻要跟著葉格林所指的道路走下去,更好的日子就一定會到來。
可能在外人看來有些難以理解,但他們雷曼沼澤出身的人就是對葉格林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和崇拜。
大家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著給葉格林唱讚歌,而是由於接受過葉格林最為係統的教育,他們是真的能夠理解葉格林的理論,更能看清大家腳下的道路。
雷曼沼澤根據地是第一批撤離布尼亞克地區的地區,也唯一一個全部人都跟著一起撤離的地區。
位於最大河穀地帶中央的科恩城就是由沼澤轉移過來的居民們共同開墾和建造的。
而現在德拉尼奇還要繼續發揚雷曼沼澤精神,帶領著一群患有輕微病症、身體虛弱、士氣低迷、裝備差、思想建設基本等於沒有的難民們,去危險的邊境建設新的家園!
這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但德拉尼奇不怕!
要問為什麼?
答案可能就藏在了他現在正對著難民們說的話之中:
“鄉親們,看見了嗎?那是維利卡河!”
“河對岸那片等著我們去開墾的沃土,上遊有個山穀暫時還沒有名字,我們現在取個名字叫新望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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