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葡萄藤上剛結出青果,羅馬商隊的信使就踏著晨露來了。林硯正看著楚月把最後一片橄欖葉繡在“星空布”上,光流順著針腳爬,在葉尖綴了顆金粉凝成的露珠——這是給羅馬慶典準備的樣品,要趕在商隊出發前裝船。
“你看這光動得多歡。”楚月指尖撚著雲錦線,光流在橄欖枝上輕輕搖晃,像被信使帶來的海風拂過似的,“阿依莎說羅馬的慶典要持續三天,這布上的動態光效剛好能撐到結束——比波斯的鎏金布耐用多了。”
硯安突然從林硯懷裡掙出來,小手拍了拍裝樣品的木箱。光流立刻在箱壁上畫了艘帆船,船帆上繡著青金色的茶花,惹得信使直笑:“這娃娃畫的船,比我們帶的航海圖還好看——帶著這箱子,肯定能順順利利到羅馬。”
綠衫精靈突然在林硯耳邊蹦:“檢測到沈小姐的靈力波動!硯寧在感應羅馬的氣息——光流說這孩子對那邊的橄欖油很感興趣,說不定能解鎖‘油染’新技法!”
沈知意正靠在榻上喝安胎湯,聞言往湯裡加了勺阿依莎帶來的橄欖油。油花剛在湯麵散開,光流就裹著桂花湧起來,在她腕間繞出圈金綠色光暈。綠衫精靈的粉光突然亮起來:“硯寧在給我們指路!這顏色代表橄欖油能和紅柳根融——能染出帶光的金綠布!”
阿依莎立刻取來紅柳根,剛放進盛著橄欖油的染缸,光流就織出片金綠色的葉紋。楚月突然拍手:“這顏色像羅馬的橄欖園!要是繡在慶典帳篷上,貴族們肯定以為把整座園子搬來了。”
信使的眼睛亮了,立刻掏出羊皮卷:“我再加十匹訂單!就要這金綠色的——還讓光流在布上畫羅馬的競技場,說要讓所有人知道,這是從中原和波斯融出來的新花樣。”
林硯順勢讓人取來鎏金盤:“我們不單賣布,還送染法教程。”他指著光流在盤底畫的步驟圖,“用羅馬的橄欖油、西域的紅柳根、中原的雲錦線,按這比例調,就算在羅馬也能染出一樣的布。”
綠衫精靈突然驚呼:“‘手藝傳承圖譜’升級成‘跨國版’了!光流能自動換算不同地域的材料用量——羅馬的橄欖油濃稠,就標‘少放半勺’,比商隊帶的換算表還準!”
波斯商隊的兒子來送鎏金粉時,正撞見他們調試金綠色染料。少年捧著個銅罐湊近染缸,光流突然在他手背上畫了朵椰棗花——阿依莎的珍珠串頓時響得像串風鈴,她彆過臉去時,耳尖紅得像西域的紅柳花。
“你這手藝快趕上阿依莎了。”林硯笑著拍少年的肩,“等羅馬的訂單做完,就讓你跟著商隊去趟波斯——把金綠染法教給阿依莎的父親,也當是替她儘孝。”少年剛點頭,光流就湧起來在他的銅罐上畫了對椰棗樹,惹得楚月直抿嘴笑。
傍晚分裝染料時,楚月突然指著沈知意腕間的光暈:“光流在畫小鞋子。”眾人湊近一看,果然見青金色的光流拚出雙繡滿桂花的小鞋——鞋麵上還綴著顆金綠色的“橄欖珠”。
“這是硯寧在訂滿月禮。”沈知意輕輕摸著小腹,“這孩子比硯安還急,怕是等不及要出來看世界了。”阿依莎突然從行囊裡取出個銀製小鈴鐺,往鞋麵上一掛:“波斯的孩子滿月都掛鈴鐺——走路時叮當響,能嚇跑壞東西。”
光流立刻裹著鈴鐺晃了晃,在鞋麵上補了串葡萄紋。綠衫精靈突然蹦起來:“硯寧把蘇繡、波斯銀飾、西域葡萄都融在一起了!這孩子天生就懂手藝融合,比我們教的還快!”
老胡商帶著孫女來送曬乾的葡萄葉時,正撞見他們給羅馬訂單裝船。小姑娘突然指著船帆上的光流:“爺爺你看,那茶花在結果!”眾人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光流在茶花旁結出串青金色的果子——像把中原的桂花和羅馬的橄欖都結在了一起。
“這是光流的‘生長光效’。”林硯往小姑娘手裡塞了片金綠色的布角,“我們在布上加了羅馬的橄欖粉,遇海風就會慢慢變色——等船到羅馬,這果子說不定能變成熟呢。”
老胡商突然歎了口氣:“我活了大半輩子,才明白手藝就像這光流裡的果子——得有中原的根、波斯的土、西域的水,才能結出好果實。”他往林硯手裡塞了袋葡萄籽:“讓商隊把這撒在羅馬的橄欖園裡——說不定能長出帶中原味的葡萄,也算我們和那邊結個緣分。”
深夜的布莊還亮著燈。楚月和阿依莎正對著鎏金盤研究羅馬紋樣,光流在她們指間跳成金綠色的光帶。沈知意靠在林硯肩頭,看著窗外的星光突然笑了:“你說硯寧出生時,會不會也帶著金綠色的光?”
林硯剛點頭,就見光流湧起來在帳篷裡拚出幅畫:繈褓裡的硯寧戴著銀鈴鐺,光流在她周圍織出金綠色的搖籃——搖籃的欄杆上,一邊纏著中原的茶花藤,一邊繞著波斯的椰棗枝,西域的葡萄藤則在底部打了個結。
綠衫精靈的粉光突然和光流融在一起:“這是硯寧畫的出生場景!這孩子的靈力能提前構建畫麵——以後我們連滿月宴的布置都不用費心了。”
遠處傳來商隊出發的駝鈴聲時,林硯突然覺得這西域的夜藏著無數期待。從蘇州的染缸到羅馬的慶典,從硯安掌心的紅印到硯寧未出世的光效,血脈的延續從來都不隻是生命的傳遞——那些融在染布裡的牽掛,那些跟著光流走的手藝,早已把不同地域的時光,織成了不會褪色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