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咱最近太縱容你了!”
朱元璋本就生氣,這會兒更是勃然大怒,四下環顧,一邊尋找著什麼,一邊道:“竟然和咱這麼說話,不打你是不行了!”
朱允熥一看,急忙道:“皇爺爺息怒,你聽我解釋。如果說的不對,你在抽我也不遲!”
“好,咱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朱元璋找來找去,最後在自己的桌案上,找到一個木製的如意,揮舞了兩下,凶巴巴的盯著朱允熥。
朱允熥看了看朱元璋手上的如意,又看了看朱元璋一副勢要抽自己的模樣,咽了口唾沫,才道:“皇爺爺,你還記得我前些日子,給父王請太醫,持劍闖宮嗎?”
“記得又如何?”朱元璋微微皺眉,雖然朱允熥的持劍闖宮,過去了一段時間。但這件事,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為在皇子皇孫中,朱允熥是唯一一個敢這麼做的人。
朱允熥措了措詞:“皇爺爺,其實孫兒之所以敢持劍闖宮,是源於一個夢。”
他之所以坦白,除了尋求朱元璋的幫助之外,自身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偏偏係統的事,沒法說,更沒法解釋。
說出來隻會讓人覺得他是瘋子,也達不到目的。
反而用夢說事,還有幾分成功幾率。
畢竟他皇爺爺以前沒少說做夢的事,還專門請人替他解夢。
“什麼夢?”朱元璋停下了手裡動作,狐疑道。
朱允熥鄭重其事道:“在夢裡,我父王積勞成疾,再加上感染上風寒,久治不愈。最終於四月二十五日病故!”
“胡說八道,危言聳聽!你父王的病都治好了,怎麼可能病故!你是不是記恨你父王以前不管你,故意借夢說事,詛咒你父王!咱打死你個忤逆之徒!”朱元璋勃然大怒,下意識舉起手上的木如意,就要抽朱允熥。
朱允熥的話,刺激到了朱元璋。
本來之前朱標的久病不愈,就一直是他的一塊心病,深怕朱標有個三長兩短。現在朱標病愈,他心裡好不容易鬆了口氣,朱允熥居然來句夢到朱標病故。
這怎麼能允許呢!
哪怕是夢,也不允許,他聽不得朱標病故四個字。
他的好大兒怎麼可能病故,未來他好大兒還要當皇帝呢!
朱允熥不閃不避,直勾勾盯著朱元璋道:“皇爺爺,那是我爹,是我的親人。我怎麼可能去詛咒我父王。我若不是為了我父王,我又怎會做出那些大逆不道的事!”
“又怎會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找皇爺爺你討聖旨!”
朱元璋神色變了變,回憶著朱允熥的過往,的確,以前的朱允熥懦弱無能,不然也不會被呂氏吃的死死的。
如今的朱允熥,能力暫時還沒看見,但膽子那真是大的出奇。
他諸多兒子、孫子中,算的上獨一份。
在這之前,他一直覺得是呂氏把朱允熥逼的太緊,才破罐子破摔,而現在聽朱允熥這麼說,他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他爹朱標。
想著,他打向朱允熥的木如意,停在朱允熥的額頭上,一邊收了回來,一邊眼神複雜道:“允熥,夢都是假的,你父王不會有事的!”
“皇爺爺,夢是不是假的,我不知道。但我不會去賭他的真假。賭贏了也就罷了,萬一賭輸了,我承受不起。”朱允熥淡淡道:“我已經沒了娘,不想沒了爹。我爹要是沒了,就真的沒人管我了!”
朱元璋蠕動了下嘴唇,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口,朱允熥不敢賭,難道他就敢了?
若是彆的兒子也就罷了,朱標可是他最喜愛,最看好的兒子,更是大明的未來。
他幼年喪母、中年喪妻,如今年過半百,他好大兒朱標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
沉默片刻,他才道:“那你找咱要聖旨,意欲何為?”
“孫兒沒彆的想法,隻想父王在夢裡四月二十五日,這個父王病故時間之前,放下所有事務,安心靜養。並隨孫兒一起跑步鍛煉!”朱允熥認真道。
朱元璋意外道:“你討要聖旨,就為了這個?你父王那麼看重你,你大可明說,何必找咱專門下道旨意呢?”
“皇爺爺,你當我沒找嗎?父王他非但不聽我的,還禁我的足!”說起這個,朱允熥就氣不打一處來,氣鼓鼓道。
朱元璋一怔,啞然失笑:“那這麼說,你是違抗你父王的旨意,來找的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