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個好老師,簡直是“為人師表”這四個字最好的呈現。放在古代,必定是桃李滿天下、十裡八鄉都爭相拜訪的仁師。
蕭憐青很敬佩他。這種事他是做不出來的,還是交給這種有活力的年輕人吧。隻是,偶爾,秦若陽的舉動和封衡的話語也會讓他有些猶豫。瞞著他們做這樣的事情真的對嗎?他其實沒有那麼在乎這些孩子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因為他知道當血淋淋的真相來臨的時候,當事人怎麼想,有多難受、多絕望、多崩潰,是最不重要的事情。
反正,不管多殘酷,到最後都會接受的。
於是,他再一次選擇了一意孤行。
一輛黑車開到麵前,車窗搖下,淩越坐在駕駛位,笑容滿麵地看著他:“逸辰。”
蕭憐青恰到好處的演出一個,有些害怕僵硬,但又不得不保持微笑的表情:“嗯。”
他的嘴唇動了動,但是很快又閉上,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在淩越眼裡,這就是孩子想叫父親但又叫不出口的表現。久彆重逢,男人慷慨地表演著一副慈父的樣子,並沒有在意這一點。蕭憐青便也保持著沉默,上了車。
淩越心情很好地放過了一首歌。他一言不發,似乎很有信心對方會主動提問。蕭憐青,配合的咬了咬牙,做出一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問他的表情,低聲問:“你到底為什麼,為什麼說我們家隻有我一個孩子?那我哥呢?淩允辰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這話其實是在試探淩越的態度。因為淩越反複拿兄弟倆這點事去刺激葉逸辰、又遲遲不肯說明真相到底為何這一點,已經很說明問題了。他想知道淩越到底在等一個怎樣的時機。現在二人都結束了高中生涯,要上大學了,離家越來越遠,未來要再想影響點他們什麼就很難了。所以如果淩越想趁早動手,那麼現在這個暑假就是最好的時機。
如果對方是想趁這次機會告知他真相的,那麼他回頭直接把出生證明甩在葉逸辰臉上也不算太犯規,但是如果淩越隻是隨便發神經的話,那後續他該怎麼行動就更加有待商榷。
林月漫不經心地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聽見他問這話,才掀起眼皮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但也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講起了俞瀾歆的事情:“你這幾年都在尋津讀書,應該有聽說過尋津有一家很有名的寺廟叫天寒寺對吧?天寒寺供奉的是贛江江神,那江神和淩允辰很有緣。淩允辰剛出生的時候,腦子不好,發育不完全。你可以把他理解為智障或者是彆的什麼,總之他並不像個正常的孩子。後來是你媽媽抱著他去天寒寺裡求神拜佛,又是燒香又是點蠟,結果,那孩子還真好了。”
蕭憐青是最清楚這件事的,但此刻還要裝做一個高中生的思維:“你的意思是我哥剛出生的時候是個傻子?嗯……是我搶了他的營養之類的嗎?我從來沒聽他,也沒聽俞瀾歆說起過這件事。”
“因為他不知道啊。”淩越神情微妙,勾了勾唇,“在這一點上,我還真是要謝謝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為他,淩允辰也不會變成今天這麼……精美的樣子。”
他這個措辭讓熟知真相的蕭憐青聽得一陣惡心,但是在麵上卻不能表現出來,還是又驚又疑:“什麼?到底是什麼意思?精美?你怎麼能說他……精美?這……”
他,話沒說完,淩越卻自動在腦子裡補齊了他未儘的這句話:這根本不是用來形容人類的詞彙。
淩越沒說話,反而有些出神。他也在想這個問題,這麼多年,一直在想。他在想淩允辰到底算什麼,對他來說算什麼。
是親人嗎?也許在他對著自己笑起來的某個瞬間是。曾幾何時,自己在看到他做出的那些成就的時候,心裡也確實產生過那麼一瞬可稱之為驕傲的感情,但那並不是作為父親的“我真是有一個好兒子”的想法,而是……
是一個匠人對自己所創造的極其珍貴精美孤品的憐惜與讚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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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允辰是商品嗎?某種意義上,他的確算是無價之寶。可是賣不出去的商品,就算價值再高,那又怎麼樣?
蕭憐青見他一直不說話,有些急了:“你特麼倒是說話啊?!”
淩越瞬間回神,有些不悅地皺了皺眉。淩允辰那孩子還是懂事,不像這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管教了這麼多年也還是扶不起的阿鬥。
他冷聲道:“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你這麼多年受淩允辰接濟,你以為他的錢是從哪來的?你還不是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你他媽什麼都是老子的。在外麵也沒學會規矩是吧?等回家再教訓你。”
在他沒注意到的地方,蕭憐青的手表震動了一下,他悄悄看了一眼信息,上麵是俞瀾歆的名字:
“已寄出。”
蕭憐青鬆了口氣。ok,這下沒有後顧之憂了,放心開演就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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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陽在警局裡第四次重複自己的說辭,簽了一張又一張字。等到一切都查清楚的時候,出門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畢竟沒有太實際的證據證明對方是想來“追殺他”的,最終幾人可能隻會被處以危險駕駛罪。但這也足夠了。
從警局裡出來,秦若陽疲憊的伸了個懶腰,看向手機,未讀信息裡是葉逸辰發來的三個孩子染了發的照片。他仍然沒回複,置頂裡,蕭憐青發來“任務完成”的信息無比張揚。
秦若陽先是鬆了口氣。但下一秒,他忽然回過味來,他這是被蕭憐青擺了一道!對方特意把他給支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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