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趙父的眼底,滾落一滴淚。
這種事,紙包不住火,瞞是瞞不住的。
畢竟有那麼多人見證,隻怕少不了風言風語。
以後的趙家,在這廣陵城裡,算是徹底成了一個笑話。
趙誌遠麵如死灰,牙齒都在打顫:“方才,還不如讓我吊死了,一了百了!”
“死?”
趙父重重哼了一聲,氣得抬手就想給他一巴掌,卻又頹然放下。
“就知道死!我趙家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玩意!男子漢大丈夫,受一點挫折,就尋死覓活的!”
趙誌遠喉嚨哽咽:“可是,那咱們該怎麼辦?我如今……如何在廣陵立足?”
“哼。”
趙父背過手,在大廳裡踱步。
“既然在廣陵無法立足,咱們就搬去綏城!等明日雨停了,為父就將這趙家宅子賣了。”
趙誌遠徹底愣住了,他仰起頭,看著自己的父親,滿眼都是錯愕。
“這也行?”
“怎麼不行!”
趙父停下腳步,眼中透著一絲決絕。
“兒子,你二叔貪墨巨大,銀子全填在了渺渺那個無底洞裡。趙明德幾次派人來,話裡話外都示意我替你二叔還銀子,好減輕罪責!咱們趙府早就外強中乾,哪裡還有一點閒錢!”
“我也想通了,他那個爛攤子,我管不了,也不管了!賣掉宅子,搬去綏城!隱姓埋名!愛誰笑話誰笑話,聽不見,心就不煩!”
趙誌遠一臉問號:“隱姓埋名?”
這是什麼腦回路。
趙父湊近兒子,壓低了聲音,眼神裡竟有些興奮:“就這麼須臾的功夫!爹連你的新名字都想好了!本來給你取名誌遠,是希望你誌向遠大。現在,爹隻希望你能站得更高,看得更遠!乾脆,就給你改名叫趙高吧!”
“趙高?”趙誌遠徹底無語。
趙父嘿嘿笑道:“你爹我有才吧!你是不是也被這個有前途的名字打動了!”
趙誌遠目瞪口呆,嘴巴張了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雖知道自己父親有些不著調,可是,沒想到,竟然不著調到這種地步!
趙誌遠徹底無語。
“兒子,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吧!”
“有道理!我甚至無言以對!”
趙父歎了口氣,又道:“至於那個李清馨,徐源那個老匹夫絕不會放過她!咱們隻管暗中推波助瀾,讓他們狗咬狗!這個女人,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少,腹黑又難纏!”
一提到李清馨,趙誌遠就恨得咬牙切齒:“不錯,她遠比想象的更難纏!”
趙父笑道:“嗬嗬,你放心,再難纏的人,也會有弱點!咱們先靜觀其變,找到她的軟肋,然後,就讓她永世不得翻身!”
趙誌遠重重點頭:“爹,我懂了!”
這時趙父麵色古怪,低聲道:“兒子,你究竟是攻,還是受啊!”
趙誌遠氣的說不出話來!甚至又看向了白綾!
趙父小聲道:“兒子,我不問就是!彆衝動啊,千萬彆衝動啊!爹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管家急促的敲門聲,聲音都在發顫:“老爺,天香樓來人了,說是……說是找公子要債!說公子在天香樓裡,打碎了不少桌子椅子……”
趙誌遠的臉瞬間又沉了下去,一片鐵青。
他攥緊拳頭,從牙縫裡擠出四個字:“欺人太甚!”
……
與此同時,盧家後花園。
雨絲綿綿,未曾停歇。
雨水敲打著亭外的芭蕉和荷塘,暈開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