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指向一個令人不安的猜測:柳嫿似乎在彌補什麼遺憾,或者在抓緊時間做未來不能做的事。
這個念頭讓薄斯聿胸口發緊。
他想直接問她,想讓她坦白所有秘密,但更深的恐懼攫住了他。
萬一得到的答案是他無法承受的呢?
萬一她真的在準備......離開?
“斯聿?”
柳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發什麼呆呢?”
薄斯聿回神,發現妻子正歪頭看他,月光為她鍍上一層柔和的銀邊,美得近乎妖精。
他忽然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等我這段時間忙完,”
他把臉埋在她的發間,聲音悶悶的,“我一定為你重新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柳嫿在他懷中放鬆下來,輕輕嗯了一聲。
她沒有告訴薄斯聿,對她而言,能像現在這樣被自己還還蠻喜歡的人擁抱,已經是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幸福了。
黑色邁保時捷內,氣壓低得令人窒息。
墨延靠在真皮座椅上,金絲眼鏡後的雙眼微眯,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中央扶手。
那一聲聲嗒、嗒的輕響,像是倒計時的秒針,讓坐在對麵的墨循如坐針氈。
“哥......”
墨循小心翼翼地打破沉默,“薄家和陸家這是準備聯手了?”
墨延敲擊的動作驟然停止。
他緩緩轉頭,鏡片反射著窗外的霓虹燈光,遮住了眼中的狠厲:“那又如何。”
聲音冷得像冰,“隻要婚禮不能如期舉行,薄陸兩家就永遠不可能同行一條船!”
墨循微微一愣:“大哥,你打算怎麼做?”
車窗外,城市的燈光在墨延臉上投下變幻的陰影。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阿循,我要言家的醫療領域。”
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墨循後背一涼。
言家以醫藥起家,核心醫療技術和專利是他們立足四大家族之下的根本。
哥哥這是要......釜底抽薪?
“可現在......”
墨循猶豫道,“言歡已經和俞牧遲婚期都商定好了,而且......”
“不急。”
墨延打斷他,聲音裡帶著勝券在握的從容,“言家人眼高於頂,不會心甘情願讓他們家唯一的獨女繼承人,和一個普普通通的醫生結婚。”
他刻意加重了最後幾個字,“他們會來找我們談合作的。”
墨循看著哥哥自信的側臉,突然明白了他的計劃。
隻要言家臨陣倒戈,言歡和俞牧遲的婚禮就永遠不可能如期舉行。
而薄陸兩家的聯姻聯盟,也會因此缺少一個有力的助力。
“墨家這場聯姻,言歡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墨延轉頭直視弟弟,語氣不容置疑,“墨循,你最近好好在家準備好做新郎,哪兒都不許去。”
墨循嘴角微微抽搐。
他知道,這不僅是命令,更是一條禁足令。
在哥哥的計劃完成前,他彆想再見到南溪一麵。
但他不敢反抗,隻能低頭應道:“......是。”
車子駛入墨家莊園,兩人一前一後下車。
墨延徑直走向書房,而墨循則站在噴泉前,望著水中扭曲的月光倒影,胸口像壓了塊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