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嫿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緩緩轉頭,紅唇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喲,你現在終於想起了你的舊情人啊。”
薄斯聿的手順勢滑到妻子腰間,以一種占有的姿態將她摟近。
他看向墨循的眼神如同看著一隻垂死的蟑螂,既厭惡又帶著幾分無聊。
墨循的呼吸變得粗重。
他用手肘撐起上半身,不顧斷骨摩擦帶來的劇痛:“柳嫿!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教堂彩繪玻璃投下的光影中,柳嫿懶洋洋地動了動手指。
“情況不太美妙。”
她歪頭輕笑,耳垂上的鑽石耳釘閃爍如刀光。
墨循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忽然有了力氣,拖著殘腿向前爬了兩步,在潔白的大理石地麵上留下暗紅的血痕:“她在哪?告訴我她在哪!”
薄斯聿上前一步,鋥亮的皮鞋踩在墨循手指上,輕輕碾壓。
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但墨循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柳嫿。
“你好像真的很在乎她?”
柳嫿微微俯身,黑發從肩頭滑落,“真有趣,我以為南溪隻是你們兄弟的一條狗。”
“閉嘴!”
墨循怒吼,唾沫混著血水噴出,“她要是少一根頭發,我......”
“你怎樣?”
薄斯聿腳下用力,聲音冷得像極地寒冰,“用你那條瘸腿踢人?還是用你那張爛嘴咬人?”
墨循嘴裡發出痛苦的悶哼聲。
可現今已經由不得了他拖延,他要去找南溪!
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拖著一條幾乎廢掉的腿,跌跌撞撞衝出教堂。
風刮過他滿是血汙的臉,疼痛從每一處關節傳來,卻比不上胸腔裡那顆瘋狂跳動的心臟帶來的恐懼——南溪,他的南溪在哪?
“南溪!”他嘶吼著,聲音破碎在陽光下。
沒有人回答。隻有遠處停車場裡幾輛車的警報器被驚動,發出刺耳的鳴叫。
墨循摸出手機,顫抖的手指幾次按錯號碼。
終於接通後,南愷的聲音透著疲憊與惶恐:“墨......墨二少?”
“南溪在哪?”
墨循的聲音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你們在哪?!”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是南愷支支吾吾的回答:“華庭酒店......婚禮現場......但是墨二少,情況有些......”
墨循沒等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瘸著腿衝向停車場,找到那輛備用奔馳時,車門上已經貼了好幾張罰單。
他一把扯下,扔在地上狠狠碾了幾腳,仿佛那是薄斯聿的臉。
雲端酒店華麗的燈光照耀著,卻透著一種詭異的寂靜。
本該熱鬨非凡的婚禮現場,此刻隻有幾個保潔人員機械地收拾著殘局。
香檳塔倒了,昂貴的鮮花被踩進地毯裡,精心準備的五層蛋糕塌了一半,像被野獸啃噬過的屍體。
墨循的心沉到穀底。
他在宴會廳角落找到了正在和酒店經理拉扯的南愷——那個曾經趾高氣揚的南家家主,此刻像個市井無賴一樣抓著經理的袖子:“再寬限三天......就三天!我一定會......”
“南先生,”
經理冷著臉扯回自己的袖子,“您已經拖欠了五百八十萬費用。如果您現在不結清,我們隻能報警處理。”
南愷的臉色瞬間慘白,膝蓋一軟幾乎要跪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