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嫿沉默。
照片上的日期是兩周前,那時薄斯聿應該已經死了半個月。
她一直以為他們兩人的計劃天衣無縫,甚至配合的很完美。
卻從未想過他會因為擔心她而分神受傷。
“隻有你死在教會手裡,”
戚震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他才能懷著一顆仇恨之心,毫無牽掛地完成任務。”
窗外的雨夾著雪似乎下得更大了,水與雪花拍打著國防大樓厚重的玻璃。
柳嫿深吸一口氣,冰涼的空氣充滿肺部,帶來一陣刺痛。
“我明白了。”
她最終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戚震審視著她,似乎在判斷她話語的真實性。
片刻後,他微微頷首:“聰明人做聰明事。斯聿沒看錯你。”
他站起身,示意會麵結束:“你的死亡需要足夠真實。聖裁教會的人已經在監視你了,你要表現出是為丈夫報仇!與他們對抗,期間,我會給你提供幫助。”
柳嫿也站起來,將袖箭重新戴回手腕:“不必擔心真實性。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怎麼製造一場完美的死亡。”
走出國防大樓時,雪已經停了,雨卻還在下,寒意更甚。
柳嫿站在台階上,呼出的白氣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她想起薄斯聿溫暖的手掌,想起他說等我回來時眼裡的光。
而現在,她要以永遠不回來作為愛他的方式。
回到薄家祖宅後,柳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薄斯聿留給她的所有人。
“解散。”
她站在大廳中央,聲音清晰而堅定,“立刻離開a市,去安全屋待命,直到接到薄先生的直接指令。”
“可是夫人......”為首的衛灼剛想反駁,就被柳嫿的眼神製止。
“這是命令。”
她強調,“立刻執行。”
兩小時後,最後一名保鏢也離開了祖宅。
柳嫿獨自站在空蕩的大廳裡,聽著自己的腳步聲在牆壁間回蕩。
她走上二樓,來到薄斯聿的書房,那個他們曾打鬨過無數次的地方,也是最溫馨的地方。
書桌上還放著他們最後的合影。
柳嫿拿起相框,指尖輕輕撫過薄斯聿的笑臉。
照片是在海邊拍的,陽光、沙灘和他眼裡的溫柔,一切都那麼不真實。
“對不起,”
她對著照片低語,“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她放下相框,開始有條不紊地布置。
柳嫿從暗格中取出剩餘的炸藥,精心布置在祖宅的關鍵位置。
然後她換上一條黑色旗袍,她最喜歡的顏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安靜地等待。
回憶結束。
“我本就活不久。”
她說,聲音輕得像羽毛,“這一年時間活得如此精彩,也不枉我此行。”
徐舟野的拳頭在膝上攥緊又鬆開。
他眼皮垂下,薄唇抿成一條線,這個動作看起來像是在掩飾什麼情緒。
拳頭在膝蓋上緊了又鬆,鬆了又緊,指節泛白又恢複血色,如此反複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