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徐舟野靠在牆上,閉眼長舒一口氣。
他聽到了蘇婉清和言沫的全部對話,也聽到了言沫那句我會為了孩子們考慮。
這比他預期的好太多了,至少,她願意考慮。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杜海的電話:“查一下言明哲的所有資料,特彆是他和大哥一家的經濟往來。另外,”
他的聲音冷了下來,“好好照顧言磊和他母親,彆讓他們再出現在言沫麵前。”
掛斷電話,徐舟野最後看了一眼言沫的病房門。
他知道前路還長,言沫不會輕易原諒他。
但為了那兩個小生命,為了能堂堂正正地站在他們身邊說我是爸爸,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夜色漸深,醫院走廊的燈光調暗了幾分。
言沫半靠在病床上,蘇婉清正輕柔地為她按摩因久臥而浮腫的雙腿。
房間裡隻有精油淡淡的薰衣草香和按摩時輕微的摩擦聲。
“媽,再往下一點。”
言沫輕聲指導,“對,就是那裡......”
蘇婉清的手指精準地找到穴位,力道適中地按壓著。
她看著女兒蒼白的臉色和眼下的青黑,心疼得不行。
剖腹產才三天,言沫的刀口還疼得厲害,連翻身都需要幫助。
“明天就能拆線了。”
蘇婉清安慰道,“拆了線就好受多了。”
言沫剛要回答,病房門突然被猛地推開,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母女倆同時抬頭,隻見言明哲站在門口,西裝皺巴巴的,頭發淩亂,眼睛裡布滿血絲。
“爸?”
言沫驚訝地喚道,下意識想坐直身體,卻被腹部的疼痛逼得倒抽一口冷氣。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言明哲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病床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膝蓋撞擊地板的悶響讓言沫渾身一顫。
“沫沫......”
言明哲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哀求,“爸爸求你了,讓徐先生放過你大伯母和堂哥吧!”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澆在言沫頭上。
她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親深夜趕來,不是為了看望剛經曆早產手術的女兒,而是為了那兩個差點害死她和孩子的人?
言明哲還在繼續,聲音越來越激動:“你大伯已經受到應有的懲罰,遭了牢獄之災......你大伯母從小對你還不錯,看著你長大,言磊又是和你一起長大的......看在這些情分上,你放過他們吧!”
他雙手合十,近乎虔誠地懇求,“我保證以後絕對不讓他們出現在你麵前!”
言沫的嘴唇顫抖著,腹部的刀口突然疼得厲害。
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想下床避開這個荒謬的場景,卻動彈不得。
隻能無助地看向母親。
蘇婉清的臉已經陰沉得可怕。
她一把按住想要起身的女兒,迅速將被子蓋好,然後大步走到言明哲麵前。
“你這個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