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裡斯果然上鉤，他輕咳一聲，從公文包裡取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當然記得。生日快樂。”
盒子上積著薄灰，顯然準備了有段時間。
柳嫿接過，拆開絲帶，一瓶玫瑰金色的香水，瓶身雕刻著繁複的花紋。
“香水？”
她挑眉，擰開瓶蓋輕嗅，隨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還是玫瑰味的？克裡斯先生，你是想讓我死嗎？”
女殺手不允許用香水是組織下達最基礎的規則。
十二歲那年，她因任務需要偽裝成花店員工，結果因接觸玫瑰花，留下味道，差點耽誤行動。
那次之後，組織所有成員都被明確告知：禁止使用任何能留下味道的香水或者膏體。
克裡斯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真正的、完全的空白，這在柳嫿認識他的十一年裡從未發生過。
通常即使最意外的狀況，他眼中也會立刻閃過算計的光芒。
但現在，他隻是茫然地眨了眨眼，然後說：“玫瑰味道的香水適合你。”
這句話像一記悶雷砸在柳嫿心上。
不是因為他忘記了他親自定下的規矩，而是他居然用這種敷衍情人的口吻對她說話，仿佛她真是那個會為了一點關注就爭風吃醋的小徒弟。
柳嫿把玩著禮盒，忽然笑了：“可我是昨天的生日。”
又一個瞬間的空白。
克裡斯的手指無意識地摸向西裝內袋，那裡通常放著組織重要任務的詳細檔案，包括任務級彆、地址、慣用人手等關鍵信息。
但現在，柳嫿敢打賭那裡麵裝的是嬰兒照片。
“是嗎？我倒是記錯了。”
克裡斯的聲音有些飄，眼神不自覺地往窗外瞟，那是s國的方向。
柳嫿忽然上前一步，鼻尖幾乎碰到他的領帶：“你身上怎麼有奶粉的味道？”
克裡斯猛地後退，後背撞上牆壁。
他的瞳孔驟縮，右手下意識摸向腰間配槍，這個反應太過明顯，明顯到柳嫿幾乎要可憐他了。
曾經的克裡斯·萊恩能在被刀抵住喉嚨時麵不改色地談笑風生。
“你聞錯了。”克裡斯的聲音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柳嫿哦了一聲，後退兩步給他留出空間。
克裡斯這才恢複正常呼吸，整理著其實並不亂的袖口：“這一年的時間我隻是比較忙，分不出時間來親自教導你。”
他甚至試圖擠出一個熟悉的、居高臨下的微笑，“怎麼，又吃醋了？”
又。
這個字眼讓柳嫿想大笑。
克裡斯真的相信她這一年表現出的占有欲是因為依戀他？
多可笑，他教了她那麼多操控人心的技巧，卻認不出最簡單的反間計。
“當然沒有。”
柳嫿微笑著將香水瓶放回禮盒，“謝謝您的禮物，我會......好好珍藏。”
她故意在珍藏二字上微微停頓，看著克裡斯眼中閃過如釋重負的神色。
多麼容易啊，摧毀一個精神操控大師的防線，隻需要一個普通女孩和他們的孩子。
“對了，”
柳嫿在轉身前狀似隨意地問，“您知道基地西側的監控係統升級完成了嗎？”
克裡斯皺眉：“什麼監控係統升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