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樹褐黑色的樹乾突然劇烈震顫起來。
那些流轉著翠色靈光的年輪紋路中,竟有一道瑩白中泛著碧色的氣流緩緩升起。
如同一道凝練的光帶,帶著草木初生的清冽氣息,徑直朝著葉問天飄來。
那氣流觸到他衣襟的瞬間,便如溪水入渠般鑽進他的經脈。
葉問天隻覺一股溫潤而磅礴的力量瞬間湧遍四肢百骸,比他苦修數月吸納的源氣還要精純百倍。
這力量並非狂暴的衝擊,反倒像春雨浸潤土壤,順著經脈緩緩流淌,所過之處,原本滯澀的瓶頸竟如薄冰遇陽般層層消融。
他體內的源氣仿佛被點燃的薪火,驟然沸騰起來。
氣海之中,原本盤旋如氣旋的內力瘋狂翻湧,竟在這股源氣的催動下開始壓縮、凝練,隱隱有化作液態的跡象。
經脈被這股力量拓寬數分,壁上殘留的細微損傷也被悄然撫平,甚至連骨骼深處都傳來一陣酥麻的癢意,像是有新的生機在勃發。
“這是……祖樹的本源精氣?”
葉問天心中巨震,下意識地運轉心法引導這股力量。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境界在飛速攀升——武聖一重天的壁壘如同紙糊般破碎,緊接著是二重天、三重天……體內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渾厚,周身甚至騰起淡淡的金色光暈。
不過數息之間,當最後一絲源氣融入氣海,葉問天猛地睜開雙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
體內源氣已化作一汪澄澈的液海,流轉間帶著沉凝的威壓,四肢百骸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
他握了握拳,隻覺舉手投足間都有沛然之力,這分明是武聖五重天的境界!
“竟直接跨越了四重境界……”葉問天喃喃道,心中震撼難言。
尋常武聖窮儘數年也未必能突破一重,他卻在祖樹源氣的灌注下,瞬間從武聖一重天衝到五重天,這等機緣簡直匪夷所思。
葉問天低頭看著掌心的青木令牌,又望向那株漸漸恢複平靜的祖樹,樹乾上的靈光雖已黯淡,卻透著一股溫和的意韻。
“前輩這份厚禮,晚輩愧領了。”
他再次躬身行禮,心中明白,祖樹不僅認可了赤鸞,更是將他視作了值得托付令牌的人。
這股源氣,既是饋贈,也是期許。
玄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帶著幾分感慨:“你小子倒是好運氣,得了令牌,還順便突破了境界。”
就在葉問天體內的源氣與新突破的境界漸漸融合時,身後突然泛起一陣刺目的白光。
他轉身望去,隻見一道半丈高的傳送門正懸浮在古林的空地上,門內流轉著璀璨的金芒,像是有無數細碎的劍光在其中跳躍,隱隱能聽到金屬交擊的銳響。
“庚金之境的傳送門麼?”葉問天眯起眼,尚未靠近,便覺一股淩厲的劍意從門內撲麵而來。
那劍意不同於尋常劍客的鋒銳,帶著一種沉澱了萬古的滄桑與桀驁。
仿佛有無數柄古劍在門後低鳴,每一道氣息都如利刃般刮過皮膚,讓他下意識地繃緊了脊背。
他能感覺到,門後的劍塚絕非坦途,那些沉澱了萬古的執念,恐怕比祖樹的藤蔓更難應付——藤蔓傷的是身,而劍意撼的是心。
“看來下一站,是場硬仗。”
他低聲自語,嘴角卻勾起一抹躍躍欲試的弧度。
越是艱難的考驗,越能打磨劍道。
隨後葉問天將赤鸞收入混沌小世界後便進入傳送門之中。
剛踏入庚金之境,萬千劍鳴便如驚雷炸響在耳畔。
腳下是龜裂的黑石地,無數柄古劍斜插在石縫中,鏽跡斑斑的劍身泛著冷冽的寒光,有的斷成數截,有的劍鞘早已朽爛,卻無一例外透著刺骨的鋒芒。
那些沉在劍塚深處的殘魂似被驚動,一股接一股的劍意從四麵八方湧來,或狂傲,或悲愴,或孤高,層層疊疊壓在葉問天身上,竟讓他喉頭微微發甜。
“果然是劍修的埋骨地。”
葉問天氣海內的源氣急速流轉。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每一道劍意都在窺探他的劍心——那是比利刃更鋒利的審視,稍有動搖便會被撕成碎片。
這時石地上一柄斷劍突然震顫起來,半截劍身破土而出,帶著淒厲的破空聲直刺葉問天眉心。
那劍上裹著濃鬱的戾氣,顯然是位戰死沙場的劍修,殘魂中滿是未消的殺意。
葉問天不閃不避,反手赤霄劍出現。
沒有花哨的招式,隻是平平一劍斬出。
與斷劍相撞的刹那,他體內的劍道真意驟然爆發,劍勢沉穩如山,不求傷敵,先求護己。
“叮”的一聲脆響,斷劍被震得倒飛出去,插回石縫中不再動彈。
但周圍的劍意卻愈發狂暴,更多的古劍開始震顫,石地上裂開道道縫隙,露出深埋地下的劍刃,密密麻麻如叢林般豎起,劍刃反射的金芒幾乎將天空染成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