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時,這個次元農場空間,恐怕也會隨之毀滅。
這根本不是選擇題,而是生死題。
退,就是死。
進,才有一線生機!
想通了這一點,羅曉軍的心境豁然開朗,眼神中的最後一絲猶豫也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和堅定。
他重新看向李主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李主任,您剛才說水至清則無魚。但您有沒有聽過另一句話?”
李主任皺眉:“什麼話?”
“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羅曉軍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有些人,有些事,已經爛到了根子裡。如果現在不刮骨療毒,將來隻會病入膏肓,無藥可救。到時候,恐怕就不是影響一個市的工業生產那麼簡單了。”
李主任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沒想到一個年輕的工人,敢用這種口氣和他說話。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拒絕,而是赤裸裸的挑戰。
“羅曉軍,你不要不識抬舉。”李主任的聲音冷了下來,“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對抗整個體係?你太天真了。”
“我不是一個人。”羅曉軍緩緩站起身,“我身後站著千千萬萬被欺壓的工人,站著國家法律,站著天理人心。倒是李主任您,您身後站著誰?是組織和人民,還是那些躲在陰暗角落裡的碩鼠?”
“你……”李主任猛地站起身,指著羅曉軍,氣得手指都在發抖。
他縱橫官場多年,還從未被人如此當麵頂撞過。
秦淮茹和婁曉娥都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手心全是汗。
她們既為羅曉軍的膽氣感到驕傲,又為他接下來的處境感到深深的擔憂。
就在這時,羅曉軍突然話鋒一轉。
“李主任,我聽說,最近上麵正在醞釀一場自上而下的整風運動,重點就是清查隊伍裡的腐化分子。不知道您對這個傳聞有什麼看法?”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李主任耳邊炸響。
他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震驚和不可思議。
這件事是最高層的秘密會議內容,隻有極少數人知道,他是如何得知的?
難道他背後真的有通天的人物?
李主任看著羅曉軍那雙平靜得有些可怕的眼睛,心中第一次感到了寒意。
眼前這個年輕人,絕不是表麵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可能是一枚棋子,一枚來自更高層博弈的棋子。
自己今晚的行為,或許已經落入了彆人的算計之中。
想到這裡,李主任後背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他重新審視著羅曉軍,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十度的轉變。
“曉軍同誌,看來是我誤會了。”李主任的臉上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我今晚來,其實也是受人所托,來探探你的口風。既然你有你的堅持,那我明白了。”
他收起桌上的調令,放回公文包裡。
在準備離開時,他又從包裡拿出了另一份更薄的牛皮紙檔案袋,放在桌上。
“這是另一樣東西,有人托我轉交給你。”李主任的聲音變得很低,帶著一絲莫名的意味,“他說,你看完這個,或許就會明白,有些事,遠比你想象的更複雜。”
羅曉軍看著那個沒有任何字跡的檔案袋,沒有動。
“是誰托你轉交的?”
“一個你暫時還惹不起的人。”李主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秦淮茹和婁曉娥,“羅曉軍,你是個聰明人,但有時候,太聰明不是好事。你身邊的牽掛太多了,這是你的力量,也是你最大的弱點。”
說完,李主任不再停留,快步走出了房間,鑽進黑色的轎車,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房間裡,隻剩下羅曉軍和兩個女人,還有桌上那個神秘的檔案袋。
秦淮茹和婁曉娥同時鬆了一口氣,剛才的氣氛實在太壓抑了。
“曉軍,你剛才好厲害。”婁曉娥的眼中滿是崇拜的光芒。
“可是,那個人最後的話是什麼意思?”秦淮茹擔憂地看著桌上的檔案袋,“這裡麵會是什麼?”
羅曉軍的目光也凝固在那個檔案袋上。
直覺告訴他,裡麵的東西,可能會揭開一個比貪腐案更加驚人的秘密。
是陷阱,還是線索?
是警告,還是指引?
他伸出手,緩緩地,觸碰到了那個冰冷的牛皮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