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淺、祁牧的家與學校在同一條公交線上,許淺家離學校更近一些,他們自然地就坐上了同一班車。
工作日的下午,公交車上寥寥無幾,祁牧選擇了一處後排無人的位置,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準備再把他們兩個也拉進來?也太熱鬨了些吧。”
“人越多,我們才越安全。”
許淺似是有些疲憊,閉上眼睛,輕輕靠在了祁牧的肩膀上:“如果可以的話,我都想現在立刻成為舉世矚目的明星,直接在網上公布自己的行程。”
“……有些誇張了。”祁牧想了想,還是謹慎道:“你不覺得,淩險峰很有可能就是另一個天選者嗎?”
他講述了那天徐家老宅裡發生的短暫戰鬥,淩險峰的速度和力量,明顯出乎了公主幾人的意料。
“也可能,他隻是一名先天進化者。”許淺的腦袋微微搖動:“不管什麼情況,按照幾方的說法,兩位天選者都隻會在最後關頭才分出勝負,多了解一下對方也是好的。”
祁牧才思考過這個問題,見許淺主動提及,他乾脆追問道:“為什麼?儘快殺死另一人對於雙方來說不都應該是最好的判斷嗎?”
殺死世界上唯一可以殺死自己的人,再加上天選者逆天的能力,稱霸世界都不是夢想。
更何況這件事本身就是占著所謂“大義”的,殺死一個人,拯救所有人,被拯救的人也沒法指責什麼。
他還有句話沒說,現在另一人在暗,許淺在明,危險係數更應該是呈幾何狀提升。
難道曆代天選者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按照公主的說法,其中的根本原因應該隻有初代天選者知曉,後來的人隻知道這樣一個實情。”許淺道。
“似乎到了倒計時前的最後一個周期,天選者們都會明白一切,隻是他們也隻會告訴親密之人,從未外傳。”
“最後一個周期啊……”祁牧在心裡算了算時間:“還有五年多。”
“所以,我現在也不可能知道,順其自然吧。”
“說不定那個氣運針對天選者也是一樣適用的,隻是會在最後一個周期時才消散。”祁牧猜測:
“八成昨天的襲擊也有另一個天選者的參與,隻是最後無功而返了。”
“但願如此吧。”
許淺的聲音波瀾不驚,卻越來越低,好似隨時都要睡著一般。
祁牧輕輕攬住女生的肩膀,由著她睡,目光看向車窗外。
不知是不是巧合,這一眼,他居然又看到了之前那個帶有詭譎笑容的高瘦男子。
男人依舊混在一群工人當中,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沿著公路前進,似乎目的地還是之前的那處工地。
此前在文藝彙演期間,祁牧曾在學校附近的建築工地上見過此人兩次,他誇張的表情實在令人印象深刻。
隻是這一次,包括那個男人在內的所有工人都表情嚴肅,一言不發,直直向前走著,肅殺的氛圍讓所有擦肩而過的行人都退避三舍,生怕觸及到這批人的黴頭。
何必在意這些與己毫不相乾的人?一行人與公交車行動方向相反,一個呼吸間便交錯過去,祁牧搖搖頭,收起了奇怪的念想。
眼見公交車下一站就要到許淺家小區門口時,他拍了拍女生的肩膀:
“淺淺,我們回我家還是你家?”
“你家裡沒有我的衣服,還是回我家吧。”
許淺抬起眼瞼,看清了他們所在的站點,終於稍稍坐直了身體:“祁牧——”
相處一兩個月下來,祁牧也習慣了,每當女生用這種勾人的語氣喊他的名字時,就是有事求他了。
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祁牧才道:“什麼事?”
“我有點累了,可以背我回去嗎?”
“樂意之至。”
……
襲擊行動自那天起再也沒有發生過,很快就來到了這周的周末。
等到明後兩天的第二次月考過後,就是為期一周的統一紀念日長假了。
在敦促祁牧學習這一塊,許淺可是一點都不手軟,大清早就要把他從被窩裡拖出來。
“早晨是一天當中記憶力最好的時候,趁這個機會再把之前複習的鞏固一下!”
昨晚鬨得有些晚,祁牧想不明白,都隻睡了幾個小時,許淺到底是哪裡來得這麼多精力。
他還困意盎然的時候,女生居然已經完成了起床、洗漱、出門跑步晨練、吃早餐和回來洗澡等一係列活動。
他卻在緊緊拽著自己的被子:“再過幾年就要世界末日了,學習再好有什麼用。”
許淺瞪眼,突然用力,將他身上的被子一把掀走:“世界末日就一定會死?就不該為以後做好準備?”
“話雖這麼說……”祁牧沒什麼太大的起床氣,沒了被子,隻好乖乖爬了起來:“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為度過世界末日做準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