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海市紀念廣場,原本是為了慶祝聯合政府成立而建立,兩百多年過去,這裡早已擴張成一個超級複合型商業綜合體。
除了廣場中央的空地外,這裡四周高樓環繞,商場超市林立,娛樂設施應接不暇。
雖然地處郊區,紀念廣場卻也是迅海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沒有之一。
今天是工作日,不過廣場上正在舉辦一場規模不小的車展,吸引了眾多汽車愛好者和閒暇沒課的大學生們前來參觀。人群熙熙攘攘,擠滿了廣場的每個角落,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人頭攢動,同行之人可能一不留神就會走散。
一個誰都沒有在意的角落裡,擺放著一台毫不起眼的車。這輛車是個雜牌子,造型也沒有任何新穎之處,懂行之人僅僅掃一眼便會立刻瞥開視線,對其不屑一顧。
一個男人卻駐足在了這輛車前,一直凝視著車的側麵,久久出神。
男人四十多歲的樣子,不苟言笑,身上穿著標準的正裝,怎麼看都不是來參觀車展的,更像一個匆匆趕路的上班族。
如果有心觀察就會發現,男人的注意力從來都沒有放在麵前的車上,他的眼神逐漸飄忽,每過幾分鐘就會看一眼時間,似乎是在等什麼人。
可直到約好的下午三點時間到來,他也沒有等到自己想要見的那個人。
難道對方還沒有找到地方?
男人有些急躁了,將目光發散開來,看向四周。
這個角落的參觀者寥寥無幾,除了他以外,就隻有幾個穿著工作服的工人,他們正在支撐著一頂碩大的黑色頂棚,應該是要給參展車輛遮蔽些許熾烈的陽光。
說來這些工人也是辛苦,這樣的烈日下工作,還都穿著嚴嚴實實的衣服,戴著口罩帽子,光看著男人都覺得會汗流浹背。
頂棚開始向著他的頭頂覆蓋過來,男人拿起手機,考慮要不要給那邊發一條消息,告訴對方他就在廣場上唯一有頂棚的地方。
突然,他的眼前一暗,竟是頂棚鬆動,掉落了下來。
頂棚輕飄飄的,並不包含骨架等重物,看上去沒有任何威力,男人也就沒去拚命躲閃,任由自己被覆蓋在了下方。
“您沒事吧。”
一個高瘦的工人立刻鑽了進來,扶起男人:“真是抱歉,我們有人手滑了一下,讓頂棚掉了下來。”
男人擺擺手,拒絕了對方的攙扶,事實上這頂棚對他也沒有什麼影響,就是一時間被黑幕遮擋了視線。
就在這時,外麵響起了兩下輕微的敲擊聲,有人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一句:“好了!”
什麼意思?男人警覺。
他正要說些什麼,卻赫然發現,自己居然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他的喉管被一把利刃割開,鮮血,正在噴湧而出。
男人無聲無息地倒在了地上,他生命中最後一刻看到的,是黑暗中一張露出詭譎笑容的臉龐。
……
當葉寧趕到紀念廣場時,現場早已被警方圍了起來,四周的人們在經曆了第一時間的驚慌後,還是圍在了警戒線外,好奇地向著事故中心點看去。
一起普通的殺人案是不足以讓他放下接近許淺這樣一位天選者的機會,急匆匆趕來的。
身為王牌記者,葉寧在警局有些關係,在現場勘察的隊伍裡也看見了一兩個熟人。不過他並沒有著急上前,而是環視四周,找到了將自己喊過來的人。
海魚。
女人電話裡十萬火急的語氣,讓葉寧意識到,死去的那個人,一定不簡單。
事實上,海魚的確是在一臉凝重地眺望著案發現場,見葉寧走來,趕忙道:“可算來了,快帶我進現場!”
無論出現在哪裡,海魚都是一個備受矚目的存在,她今天隻是休閒清爽的打扮,讓人們以為這隻是個路過對殺人案感到好奇的美女。
“死去的人是誰?”葉寧問道。
不同於他和萬青這樣後加入的人,海魚似乎就是那個神秘的秘密組織培養出來的進化者,至少在那天之前,葉寧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組織裡藏著這樣一位巔峰之人。
從這個角度去思考,兩大組織的背後一定還積蓄與潛伏著更多的進化者。
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萬青、殘狼等更像是“外包”的成員,平日裡,他們依然是九錫組織和原木組織的骨乾,隻有緊要關頭才會被召喚。
現在似乎就到了那個時刻,不過要用的是他明麵上的記者身份。
“我們組織裡的‘遠山’。”海魚也考慮過這一點,交談時會把九錫與那個組織分開來說。
葉寧沒有聽過這個名字或是代號,搖了搖頭。
海魚大致說了下那天與影子楊清蝶一起商談出的計劃:“……遠山與許文季的朋友譚豫關係不錯,我們本想以此為引,散播許文季夫婦失蹤的消息。”
“可現在,遠山死了。”葉寧若有所思。
“今天本是遠山與譚豫見麵的日子,現在不僅他死了,譚豫也不知所蹤。”海魚沉聲道。
“這件事知道的人真的不多,我推測,大概率是影子那邊走漏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