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開著車來,也是開著車離開的,由於擔心柏明曦無法將沉重的攝像機一個人搬回去,他將攝像機也搬到車上一起帶走了。
這也導致柏明曦隻能用手機給祁牧和許淺拍攝錄製,手機不像攝像機那樣平穩,畫質也不同,最後出來的成品總有些讓人不滿意的地方。
一來二去,等到錄製出三個人都滿意的視頻時,外麵的天色已經黑了。
許淺便順勢邀請道:“這麼晚了,不如我們一起出去吃點什麼?”
“……嗯,嗯,好,那我晚上就自己回學校了,放心吧。”
柏明曦給葉寧打去個電話,得知他那邊還要忙很久,便放下顧慮,安然答應下來:“我初來乍到,就客隨主便了。”
知道了許淺就是天選者,一個將在未來的幾年中影響整個世界命運走向的人,任誰都會想要與她多接觸幾分。
更想要見識一下所謂的氣運。
隻是她沒能找到任何機會,一頓飯下來,風平浪靜。
柏明曦不可能主動揭露自己的身份,隻能問些迅海相關的事,諸如哪裡有好玩的,哪裡又有好吃的,從迅海大學那裡要怎麼坐車之類的問題。
祁牧和許淺都是土生土長的迅海人,生平十幾年間大多在市區活動,對這些問題都非常熟悉。
加之許淺有意試探柏明曦的情況,所以大部分時候都是她在聊天作答,祁牧偶爾再補充幾句她不知道的。
或許是不想立刻再見到公主幾人,許淺這次沒有帶人去陳家湯館,而是選擇了樓下一家做迅海本地特色菜的餐館——她和祁牧有時累了不想做飯,都會考慮到這裡吃。
迅海在東部沿海,柏明曦的老家則在西部內地,雙邊的菜係大相徑庭,沒有什麼相似之處。
兩種幾乎截然不同的風格,倒讓柏明曦頗為新奇,情不自禁地大快朵頤起來,很快就掃清了桌麵的餐盤。
女生們一時間沒有離開的意思,仍舊在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似乎在詢問他們文藝彙演上事故的後續。
“那天的事故我也在現場,可嚇人了,後來怎麼樣了?”
“祁牧幫我擋住了墜落的支架,我沒什麼事,就是他有些輕微腦震蕩,在家休養了兩個星期。”
“你們一直是住在一起的嗎?”
“也就是這個學期以來的事吧,我們倆的父母是朋友,都在外地工作,所以我們現在算是在相互照應。”
“哇,青梅竹馬?”
“不算吧……不過你要這樣理解也沒問題……”
祁牧一個人坐在對麵,一時插不上嘴,便百無聊賴地打開了手機,想看看下午那起“惡性殺人案”的後續。
因為並非上次劫持案那樣驚動全球的大事,隻有迅海本地的晚間新聞報道了這件事。
祁牧隻能從新聞中得到少量的信息,死者是一位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男性,被人用刀刺殺後死亡,凶手疑似當時在現場附近的一群工人。
截止到新聞發布為止,警方尚未找到凶手的蹤跡,也未能確認凶手和死者的身份,現在新聞中公開向社會人士懸賞征集相關線索。
凶手找不到還情有可原,隻是在科技如此發達的當下,居然無法確認死者的身份,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麵部掃描識彆已在北方東部絕大多數地區聯通,側麵說明死者應該來自更加遙遠的地方。
可他遠道而來,身上卻又沒有任何身份證件,實在不合常理。
值得在意的是,新聞上稱凶手是一群穿著灰色製服的工人,不知怎麼的,祁牧突然想到了自己見過幾次的、臉上掛著詭譎笑容的高瘦男子,他身邊也的確一直圍著一群那樣的工人。
不會有這麼巧吧。
“喂,祁牧。”
直到柏明曦喊他,祁牧才回過神來,發現許淺不見了蹤影,他的對麵隻剩下了柏明曦一人。
“淺淺呢?”
“水喝得有點多,去洗手間了。”柏明曦眨眨眼,低聲問道:“你跟許淺認識有多久了?”
不久,滿打滿算,也才勉勉強強有兩個月。
隻是真要說出這實話來,不要說柏明曦,就是方嚴和夏之凜這些雙方不知內情的朋友都不會相信。
無論許淺王潔,還是高靜嵐淩險峰,楊清蝶,乃至公主一行,從來都沒有人提及超常環境裡究竟過去了多長時間,隻稱那是一段漫長的時光。
就像那超常環境中根本分辨不出時間一樣。
麵對柏明曦的問題,他也隻能笑笑,模棱兩可道:“我們認識有很多年了,原來隻是朋友,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導致關係更近了許多。”
雖然一邊是大學生,一邊是高中生,但相差不到兩歲,雙方還算是同齡人。
柏明曦也就隨意了一些,一副我懂的樣子:“嘿嘿,是文藝彙演上的事吧。”
沒有女生不會為祁牧那舍身救人的一幕而感動的。
她撐著下巴,追問道:“那你們進行到哪一步了,親了嗎?”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出這樣的問題,祁牧的臉騰得紅了,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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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
柏明曦歡呼一聲,心裡卻想得是怎樣把話題特殊的方向——關於許淺天選者的能力。
可她不確定祁牧究竟知不知道進化鏈和天選者這些事,如果知道的話,她一開口就會暴露意圖。
乾坤組織隻培訓了她一些實用技能,並沒有人能教給她語言的藝術,到底該怎麼問,她一時間有些糾結。
這邊,祁牧也害怕柏明曦繼續問下去要問出更加私密的問題,他再也承受不住,連忙轉移了話題:“那你是什麼情況,怎麼會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到迅海上學?”
正好許淺也折返回來,柏明曦於是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祁牧旁邊:“想聽個故事嗎?”
她緩緩講出了自己的經曆,自然與葉寧他們聽到的彆無二致,是乾坤組織“修改”後的版本。
因為奶奶還健在,母親也仍舊愛著自己,不時會有電話視頻聯係,至於心心念念的父親,早已離世十幾年了。
雖然心底一直不願相信,但最終還是選擇了釋懷。
柏明曦其實遠沒有口中說得那樣淒慘,因而講述的過程中,她沒有流露出太多不對勁的表情。
這一幕在祁牧和許淺的眼裡,卻都認為她應該是已經麻木了,心裡感慨著可憐命苦的同時,也由衷地佩服她的堅強。
看到對麵二人臉上不忍的表情,柏明曦在心裡暗自說了聲對不起,沒辦法,這就是她想要達到的效果,更不可能再解釋什麼。
就餐結束,柏明曦乘公交車回學校,許淺和祁牧則在小區外的公路上散步消食。
祁牧想起與柏明曦談論的話題:“話說,淺淺,超常環境裡到底過了多長時間?”
“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許淺聲音懶洋洋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剛剛柏明曦問我們倆認識多久了,總不能回答她隻有兩個月吧。”祁牧道。
“超常環境裡的時間很模糊,大概好像是過去了十多年的樣子吧……”許淺搖搖頭,連續用了幾個不確定的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