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延接過鑰匙後,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默默的轉過頭去,儘心儘職的扮演著一名卑微的工匠。
佝僂著身子,朝著走廊走去。
走廊很窄,也很潮濕,旁邊的牆壁上仿佛都能滴出水來。
沒走幾步呢,林程延就撞上了一個醉酒的身影。
一身的酒氣隔著老遠都能聞見。
就這麼直挺挺的朝著林程延撞來。
“你他娘的沒長眼啊?”
見撞不動林程延,那人竟直接開口怒罵,一股酒氣直接撲麵而來。
林程延低著頭,不敢抬頭,聲音怯懦的說道:“對不起,客官,我馬上走,馬上走......”
“滾滾滾!真特麼晦氣!”
那人罵罵咧咧的揮手對著林程延說道,隨後自己站起身來扶著牆朝著外麵走去。
林程延慢慢朝前走著,可實際上一顆心一直放在醉漢身上。
太不正常了。
這條街道很偏僻,按理說就算喝了酒也不會走這條路。
林程延走的很慢,也很小心。
直到醉漢徹底消失在走廊儘頭,這才鬆了一口氣。
穿過走廊,一扇小小的側門後,是客棧的後院。
夜風一吹,酒氣散去,冷冽的空氣讓他精神一振。
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像一隻捕食的夜梟,靜立在門廊的陰影裡,雙眼銳利地掃過整個後院。
左側的馬廄旁,一個黑影動了動,隨即隱沒。
右側牆角的柴堆後,有微弱的火光閃了一下,又迅速熄滅。
這是換防的信號。
暗哨撤離了原來的位置,新的哨位還未完全就位。
就是現在。
林程延不再有任何猶豫,他貓著腰,腳步輕得像一片落葉,幾個起落就橫穿院子,抵達了柴房門口。
鑰匙插入鎖孔,發出輕微的“哢噠”聲。
在寂靜的後院中這聲音尖銳得刺耳。
他推門閃身而入,反手就將門栓死死插上。
柴房內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他沒有點燈,屏住呼吸,側耳傾聽,確認屋外沒有傳來任何異樣的動靜。
憑借著之前記下的方位,他在黑暗中摸索著向柴房深處走去。
腳下是淩亂的乾柴,發出“哢嚓哢嚓”的輕響。
繞過一堆碼放整齊的木料,林程延來到牆角處一堆雜物前。
他蹲下身,雙手開始在雜物下的牆壁上摸索。
冰冷的磚石,粗糙的觸感。
他的指尖像最精密的探針,一寸寸地掃過。
很快,他在一塊不起眼的牆磚上,找到了一個幾乎與磚縫融為一體的微小凹陷。
他按照特定的順序,用不同的力道按壓了三下。
“軋軋——”
一陣沉悶的、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響起,他腳下的地麵,一塊方正的地磚緩緩下陷,旋即滑向一旁,露出一個黑不見底的入口。
一股陳腐的氣息帶著冷風從地道裡灌了上來。
林程延沒有絲毫停頓,提著工具箱,順著石階沉入黑暗之中。
地道不長,走了約莫三十步,前方就透出一點豆大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