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們扶起爛醉的秦淵。
“慢些,彆顛到秦將軍。”
看著秦淵離開,林程延還不放心的叮囑道。
“務必將將軍帶到將軍府上,交給夫人。”
“放心吧,王爺。”
秦淵的親兵對林程延很尊重。
這段時間來,京城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傳到了北境。
對於林程延這個絕地翻盤的人,這些人心中除了敬畏還是敬畏。
看著秦淵被人架走,林程延也準備回王府了。
出門後,涼風襲來,林程延身上的酒氣瞬間被吹走大半。
他獨自一人,就這麼走在回去的路上。
這條路,曾經的他,走了無數遍。
從一個無名小卒,到一個百夫長,再到校尉、偏將……最後,是這座巍峨的王府。
腳下的青石板,似乎還殘留著過去每一步的印記。
秦淵的話在他腦海裡盤旋。
“莫愁前路無知己。”
可林程延聽到的,卻是另一番景象。
是啊,前路無知己。
因為懂他的人,要麼死了,要麼,就根本不存在。
秦淵不懂。
那個把他當伯樂的男人,永遠不會明白,那一槍不是血性迸發,而是他林程延用儘全身力氣,為自己的活路捅開的一個窟窿。
“天下誰人不識君。”
林程延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夜空。
北境的星辰低垂,碩大而明亮,冷冽的光輝灑在他身上。
他要的,從來不是什麼知己。
他要的就是這後半句。
他要這天下,無論販夫走卒,還是王侯將相,在提起“林程延”這三個字時,都要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而不是秦淵口中那種朋友遍天下的虛名。
王府的朱漆大門在望,兩個巨大的石獅子在月光下齜著牙,無聲咆哮。
這裡,是他的終點,也是他的新起點。
他攏了攏被風吹開的衣襟,邁步走上台階。
每一步,都沉穩得像是在丈量自己的江山。
……
接下來的日子,北境軍營的氣氛變得異常緊張。
鎮北王林程延與秦淵聯手整頓兵馬,“備戰南蠻”四個大字,像一塊巨石壓在每個士兵心頭。
校場上,塵土飛揚。
秦淵赤著膀子,古銅色的皮膚在烈日下閃閃發光,他手持一杆長鞭,在隊列中來回巡視,吼聲如雷。
“都他娘的站直了!沒吃飯嗎?軟得跟娘們一樣!”
“南蠻的刀可不管你是不是軟蛋!到時候脖子被砍了,彆怪老子沒提醒你們!”
他一眼就相中了一個在隊列裡偷懶的士兵,一個箭步衝過去,長鞭“啪”地一聲抽在地上,激起一捧塵土。
“你!出列!”
那士兵嚇得一個哆嗦,魂不附體。
秦淵的練兵方式簡單粗暴,就是打,就是罵,用最原始的血性去激發士兵的凶悍。
這也是北境軍曆來的傳統,簡單,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