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什哈德的夜風吹過臨時指揮部的鐵皮屋頂,帶著高原殘留的寒意。
沙巴克站在掛著大幅中亞地形圖的牆前,指尖劃過標注著美軍駐地的紅色圓點,之前密密麻麻圍繞喀布爾畫下的包圍圈,此刻被他用粗黑馬克筆重重劃去。
“將軍,喀布爾反擊計劃還按照原計劃推進嗎?”
侍從官推門進來時,正撞見沙巴克將一份標注著“美軍補給線”的文件塞進抽屜,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標注著“華盛頓軍事同盟版圖”的新方案。
台燈的光暈下,沙巴克眼底的銳利不再聚焦於喀布爾境內美軍據點,而是順著地圖上延伸的藍色航線,掠過紅海、地中海、非洲,最終落在歐洲。
“通知各作戰單位,暫停對喀布爾美軍的反擊部署。”
沙巴克的聲音比往常更沉,手指在地圖上敲出清晰的節奏。
“我們這次要打一場更大規模的戰鬥,需要配合路先生的全球戰略。”
侍從官愣住時,沙巴克已經翻開了一本厚厚的文件夾,封麵印著“全球軍事霸權削弱計劃”。
裡麵夾著的圖表詳細標注著美軍在全球的軍事基地分布、盟友國的依賴指數,甚至還有國際能源通道的控製權重,這其中重點標注了華盛頓資本在各國的投資額和固定資產。
“之前盯著喀布爾,是想把美軍困在喀布爾,持續對他們放血。”
他指尖點在華盛頓的位置,目光裡多了幾分全局在握的深邃。
“殲滅和圍困他們,脫離了我們的戰略布局。”
“華盛頓的霸權不是靠喀布爾的幾個師的美軍士兵撐起來的,是靠遍布全球的軍事同盟、能源控製網和盟友依賴度。”
“我們要讓其盟友懷疑美軍的保護能力,讓一些國家重新考慮能源安全合作對象,讓一些國家看到擺脫駐軍控製的可能——等這些都動搖了,喀布爾的美軍,不過是疥癬之疾。”
侍從官聞言點點頭,沉聲說道。
“好的,我會助參謀部重新擬定作戰計劃。”
……
阿富汗巴米揚省的興都庫什山脈支脈還覆著殘雪,法泰米揚旅的戰士們踩著沒踝的積雪,在岩石與鬆林間悄然穿行。
這裡是哈紮拉族的故土,每一條山道、每一處石窟都刻著他們熟悉的印記——五天前,旅長馬吉德帶著隊伍從阿夫沙爾帝國境內出發,以“牧民遷徙”為偽裝,化整為零穿越美軍巡邏區,悄悄回到了這片承載著族人記憶的土地。
“前麵就是祖哈克古城附近的山洞,按路司令的標注,武器都藏在裡麵。”
馬吉德走在隊伍最前方,身上的迷彩服沾著雪粒與泥土,手中緊攥的地圖上,“巴米揚省補給線”的藍色線條格外醒目,而“卡克山口”幾個字被紅筆圈出——那是美軍從喀布爾向前線運輸物資的必經之路,也是他們此次行動的核心目標。
副旅長阿裡跟在身後,正低聲向通訊兵交代:“通知各小隊,到山洞後先清點武器,反坦克導彈和防空導彈都要檢查引信,動作輕些,彆驚動附近村落的鄉親。”
說話間,隊伍已抵達一處被枯藤與碎石掩蓋的山洞入口,洞口還留著哈紮拉族特有的圖騰標記——這是他們半年前與當地村民約定的信號,確保物資不被外人發現。
兩名戰士上前撥開藤蔓,洞內昏暗的光線下,用油布包裹的導彈箱整齊碼放,金屬外殼在手電筒光下泛著冷光。
阿裡蹲下身,掀開油布一角,指尖劃過反坦克導彈的發射架:“都是我們撤離前隱蔽的,上個月村民還幫我們加固了洞口,美軍的偵察機根本發現不了。”
馬吉德則走到洞壁旁,撫摸著上麵殘留的佛教壁畫痕跡:“巴米揚的土地護著我們,這次也一定順利的切斷美軍補給線。”
半小時後,法泰米揚旅的戰士們背著導彈發射器,分散向卡克山口進發。
……
山口的風裹著沙礫,刮得人睜不開眼,馬吉德趴在山頂的岩石後,用望遠鏡觀察著下方公路:美軍補給車隊正沿著盤山公路緩慢爬升,駕駛員的身影在車窗後隱約可見,車隊上空還盤旋著兩架低空巡邏的直升機。
“阿裡,你帶第一、三小隊埋伏在公路兩側山地,用反坦克導彈盯著後麵的裝甲車輛,防空導彈架在石窟後麵,利用佛像殘骸做掩護,”
馬吉德放下望遠鏡,聲音壓得極低。
“我帶第二小隊負責前端伏擊,先炸掉打頭的步兵戰車,剩下的交給你們,注意,彆一次打的太狠。打完了就快速撤離。”
阿裡點頭,迅速揮手示意小隊成員移動。
戰士們如同獵豹般竄入鬆林,部分人鑽進廢棄的石窟,將反坦克導彈筒的支架穩穩架在佛像基座上,防空導彈的雷達悄悄開啟,黑洞洞的炮口分彆對準公路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