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盛頓市中心的摩天大樓裡，一間無窗的會議室燈火通明。
長條會議桌兩側，財團高管與政府代表的臉色都沉得能滴出水來，空氣中彌漫著雪茄的煙霧與壓抑的怒火。
投影儀投射在牆上的東非地圖，已被紅筆圈出密密麻麻的衝突點。
“你們的人在肯尼亞到底在乾什麼？”
國會非洲事務代表格雷格率先拍桌，大聲的指責。
“基庫尤部落首領死了，防空導彈沒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拉卡的火箭炮營把部落炸成了平地！這就是你們說的‘挑動反抗’？”
坐在對麵的財團總裁漢森慢條斯理地轉動著手中的鋼筆，眼神冷冽。
“格雷格先生，我們是按約定分工行事。財團提供武器，扶持傾向我們的部落，目的是讓肯尼亞民間對拉卡產生不滿——現在不滿確實產生了，不是嗎？”
他抬手示意助手播放一段視頻，畫麵裡是基庫尤部落廢墟中哭泣的平民。
“問題不在於我們的操作，而在於對方的反應太快，也太‘精準’了。”
“精準？”
格雷格冷笑一聲，拿起桌上的報告甩在桌上。
“你們之前說，拉卡會陷入打不完的治安戰，會因為部落的反抗而暴怒，會用粗暴的方式鎮壓，甚至可能引發種族矛盾！”
“可現在呢？拉卡隻用了一輪火箭炮，就把事情壓下去了，連‘清洗’的邊都沒沾！我們怎麼收集證據？怎麼給拉卡扣上‘種族清洗’的帽子？沒有這頂帽子，彆說國內民眾，歐洲那些盟友根本不會跟我們一起加碼！”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沉默。
漢森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半晌才開口。
“格雷格先生，你我都清楚，這次操作的深層目的，從來不是讓基庫尤部落打贏拉卡。”
他走到地圖前，用紅筆在肯尼亞與索馬裡邊境畫了一條線，又在歐洲版圖上畫了一個大圈。
“我們要的，不隻是讓拉卡‘犯錯’，更是要用‘種族清洗’這頂帽子，激發歐洲盟友的恐慌——你忘了？歐洲大陸對‘惡魔政權’的恐懼，是刻在骨子裡的。二戰後的‘永不重演’誓言，讓他們對任何涉及‘群體迫害’的苗頭都極度敏感。”
旁邊的中情局代表凱恩立刻補充。
“沒錯！華盛頓民眾對戰爭傷亡的忍耐度低，而歐洲民眾更需要‘道德理由’。我們就是靠‘防止人道主義災難’的說辭推動軍事行動，才讓民眾接受。”
“這次隻要把拉卡塑造成‘搞種族清洗的政權’，歐洲民眾的恐懼就會被點燃——他們會想起納粹，想起前南的屠殺，到時候不用我們施壓，歐洲議會自己就會呼籲對拉卡采取強硬措施。”
他調出一份歐盟內部民調。
“你看，68的歐洲民眾表示。‘絕不能容忍任何形式的種族清洗’，如果有政權這麼做，他們支持本國參與國際乾預。”
格雷格的臉色稍緩，但仍帶著疑慮。
“可現在拉卡沒上套。他們沒有針對某個種族，隻是打擊了與我們合作的部落。這樣的‘鎮壓’，在國際上頂多算‘平叛’，算不得‘清洗’。歐洲的外交官都精明得很，沒有實錘證據，他們不會輕易表態。”
“所以，我們需要再推一把，而且要把‘證據’做給歐洲人看。”
漢森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接下來，我們會讓aqap的人偽裝成拉卡的士兵，在索馬裡族聚居區製造衝突——歐洲那幫索馬裡族裔移民群體不是願意鬨嗎？這次讓他們鬨個夠！這些移民的哭訴，比我們的官方報告更有說服力。”
他拿出一份詳細計劃。
“財團旗下的媒體會同步向歐洲輸出‘拉卡迫害索馬裡族裔’的新聞，隻要讓歐洲民眾先相信‘拉卡是下一個納粹’，他們的政府就不得不跟著我們走！”
凱恩點點頭，輕笑道。
“這還能強化歐洲民眾對戰爭的支持。一旦他們認定拉卡是‘惡魔政權’，就會默認‘打擊惡魔需要付出代價’，對傷亡的容忍度會大幅提升。”
“這些至關重要——僅憑我們自己的力量，想在非洲拖住拉卡，太難了。”
格雷格沉默了片刻，拿起計劃翻看著，手指在“歐洲輿論引導時間表”上反複摩挲：“你們要確保‘證據’足夠逼真，尤其是給歐洲看的部分。”
“放心。”
漢森自信地笑了笑。
“我們在歐洲的公關團隊已經準備好了——會聯合當地的‘人權組織’一起發聲，甚至讓一些前歐洲政要出來‘背書’。而且，拉卡政府的擴張已經讓歐洲企業的利益受損，巴黎的石油公司、柏林的礦產企業，都在給他們的政府施壓。想遏製拉卡，‘種族清洗’的帽子，剛好給了他們一個‘正義’的借口，既能討好民眾，又能保護企業利益，他們沒有理由拒絕。”
會議接近尾聲時，漢森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華盛頓的夜景，輕聲說道。
“格雷格先生，這場棋局，我們輸不起。拉卡正在繞過我們預設的戰場，向非洲中部滲透，如果不能用‘種族清洗’這把刀，勾起歐洲的恐懼、拉住歐洲的手，接下來，我們要麵對的，可能就是一個在非洲大陸上無法遏製的對手。”
格雷格走到他身邊，望著遠處國會大廈的燈光，緩緩點頭：“我會協調國會，明天就安排人與盟友們的駐美大使會麵，先把‘拉卡可能存在種族清洗傾向’的‘擔憂’拋出去。記住，必須讓拉卡‘看起來’像個惡魔——這不僅是說服民眾的關鍵，更是綁住歐洲盟友、一起加大投入的唯一辦法。”
夜色漸深，會議室的燈光依舊亮著。
桌上的肯尼亞地圖旁，又多了一份歐洲輿論作戰方案，紅筆標注的“恐懼動員點”格外醒目。
一場圍繞“種族清洗”標簽的輿論暗戰，正從華盛頓蔓延向歐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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