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遠信早早發話,不行還回老家順義縣,反正鄉下還有一坰多地一坰地是十五畝),咋地都餓不死。
花市兒這邊多是回回,老楊家雖是漢民,飲食也多受影響。
一早就讓幫忙的錢媽端了盆兒羊雜湯回來。
喝的各個出了點兒細汗凝在鼻尖上,通體舒坦。
楊遠信這會兒正在院兒裡看顧著小孫女,還抽空跟媳婦交代:“福平媽,要不你去看看兒子?倆人睡這麼長時間都不起來,彆睡過勁兒了晚上再走了困。
早上老爺子都起床吃完飯了,又去書房說是要練字,這半晌沒動靜,彆是提筆忘了練字畫王八去了,你也順道進去瞅一眼!”
楊福平他媽李水仙放下水盆,準備去看看。
剛邁進堂屋門,就看見自家老二,慌裡慌張的從他爺的西屋竄出來,有隻鞋都沒來得及穿:“爹,娘,我爺好像涼啦!”
楊遠信:“啥?”
把小孫女的手一鬆,三步並做兩步進了正房。
老爺子上了歲數,特意安排老二晚上睡一起守著。
這會兒都涼了,那得啥時候沒的啊。
這一嗓子,把剛從西廂房推門出來的楊福平也整的心拔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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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想著是不是自家老爺子撞客了什麼呢,這一晚上的工夫都駕鶴西去了?
劉翠芬攏著兩個孩子,不讓搗亂。
其他人過一遍兒眼,老爺子坐在西屋旁邊耳房改的小書房,椅子上一歪走的挺安詳,身上穿著備好衝喜的壽衣,摸著都硬實了,估計走了有兩三小時。
老爺子糊塗好幾年了,自打楊福平奶奶走了之後,就一直不怎麼知事兒,這下走了,也說不清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楊遠信刹那淚如雨下,娘早幾年沒了,這回連爹也沒了,人生隻剩歸途了!
跪在桌子旁邊“嗚嗚”的哭了一陣,忍痛拭淚安排道:“老大,先找個白事兒先生過來布置靈堂,然後找輛馬車,我明天帶著老二回順義老家報喪,街麵再不太平,總不能不讓人辦白事兒!”
楊福平也擦去眼角的淚水,應了聲出門去忙活。
楊福安嚎啕大哭,他是出生的時候憋的久了,智商有點兒發育遲緩,十七八歲的人了,心智也就相當於七八歲的孩子。
這會兒傷心的止都止不住。
一看小叔叔哭,楊福平家的兩個孩子也跟著哭了起來。
大兒子五歲,這會兒都是懵懵懂懂知道點兒事兒的年紀了,緊緊抓著他娘的衣角,一臉無措的看著爹媽小叔。
小閨女兩歲半,被一屋子人嚇哭了。
沒人看到的維度,楊清文對身邊的黑白兩道身影半是顯擺半是嘲笑道:“哎呀,這一屋子兒子孫子,哭起來真醜!”
黑影晃晃手裡的鏈條,楊清文下意識的收斂了下然後賠笑道:“八爺,讓您多費心了,那咱這就走吧,該留的也都留下了,該交代的也交代完了。”
白影略微抬頭,仿佛在無聲的詢問什麼。
楊清文拱手作答:“七爺,我老頭子後悔什麼呢?都說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可當老人的,不到閉眼都放心不了。
如今這個世道,就是閉眼也放心不了。”
我得慶幸,是老妻一手繡藝了得,搶到了給三生石底座繡抹布的差事,這才換了次映照三生石的機會,我妻一片慈母心腸,不照看自身,反倒是選了最小的孫女。
天不絕我,這才看到二十多年後小孫女一頭撞死在我墳頭,原來老楊家自我往下沒過三代就家破人亡了!
不過是要我夫妻二人積五百年陰德再轉世投胎,以此換來這一線生機,這買賣端是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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