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福平聽的心煩,於是扔了張二十麵額的法幣下了車。
車夫拿著錢響亮的謝了句賞。
一總也沒跑上幾步,這二十塊的法幣今兒天黑前,少說也能買兩三個雞蛋呢!
楊福平撩起前襟,穿大街過小巷子找到了當初定棺材的鋪子,隔壁就是殯儀鋪子。
乾這行的不怎麼招人待見,鋪子也偏。
楊福平扔下定金跟地址後,連著紮白棚的活兒也一並委了去。
白事兒從來沒有等等再說的,楊福平這邊交代完,人就開始招呼著要去主家了。
楊福平自己繼續兩條腿兒倒騰著,去熟悉的車馬行賃車。
一口氣忙活到半下午,這才找了輛黃包車車趕回了家。
從昨天晚上到今天下午,整整對頭對尾兒的一天水米沒打牙。
進家的時候,不怎麼白的臉色兒都有點兒蠟黃了。
錢媽一看趕緊給沏了碗糖水:“坐下來緩緩再吃飯。”
看著楊福平一口氣喝完水,臉色泛回來點兒紅暈,這才遞上孝子服跟孝布。
楊福平穿戴整齊後,站起來就去布置好的靈堂上香。
隻見香燭、鮮花、祭品、火盆都一應俱全。
這會兒鄰居都已經過來節哀了一圈兒,門雖然敞著,可基本沒人再進出了。
看著他爸淒淒惶惶的樣子,楊福平忍不住安慰道:“爹,我爺沒遭罪,你也看開點兒!”
楊遠信看了眼大兒子,一把抓住他站了起來,還交代二兒子:“福安,你好好跟爺爺說會兒話,我跟你哥有事兒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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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福安一聽這話,頓時嚎道:“爺啊,你走的時候都沒叫我!”
楊掌櫃的著急把楊福平拉到了裡間,從懷裡掏出那封燙手的遺書塞到大兒子手裡。
楊福平顧不上問話,仔細的從頭看到尾兒。
越看臉越白,糖水都白喝了。
看了一遍,楊福平又看了一遍。
楊遠信也不催促,隻是不時的瞅下兒子的臉色。
確定都記住之後,楊福平問他爹:“這信都誰看了?”
楊遠信斬釘截鐵:“就咱爺倆!你媽隻認識錢上的數,老二就是不經意掃過兩眼也看不明白,你媳婦都沒看見這信!”
楊福平沉思了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老爺子提的事兒,咱們預備著吧,不過這信,不能留!”
楊遠信手一揮:“你看著處理吧。”
楊福平深吸一口氣,又回到了堂屋設的靈堂。
看看沒有外人,直接把信往火盆裡一放,親眼看著幾張紙化為灰燼。
然後對著棺木磕了三個響頭:“爺,您放心,孫兒都知曉了。”
磕完之後,腦中仿佛有什麼東西隱約浮現。
一陣頭暈目眩,沒等起身就摔倒在地。
沒來得及上前攙扶的楊遠信,唬的三魂兒飛了倆,趕緊把兒子翻過來。
讓老二背著放到了裡屋床上。
說句不孝順的,老爺子走了就走了,大兒子可不能再出事兒!
隔壁在花市口小學當教員的林老師,剛下班回家,就看到街口藥鋪的坐堂大夫胡大夫進了楊掌櫃家的門。
於是詫異的問媳婦:“你剛不是說,楊家老爺子沒了?怎麼又去請了胡大夫?這是倒過來氣兒了,沒舍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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