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一抹還沒蒸發完的半滴眼淚,大口的吃起了午飯。
窮人的愛情算個球,頂不上中午的一個玉米麵窩頭!
小孫的傷心走的挺快,楊福平瞅著,一頓飯吃完就恢複個七七八八了。
半下午的時候,沒人進店,楊福平門口站了一小會兒,街麵上走過來個背小紅箱子賣豬頭肉跟熏魚兒的,定睛一看,還是個好久沒見的熟人。
楊福平喊住了來人:“周爺,滋是有些日子沒見您了,您是光在城裡轉悠,不怎麼上我們這花市大街來啊。”
來人站定,眯著眼看了看,這才放下擔子拱手回道:“小楊掌櫃,給您道個惱,實在是這些個日子家裡雜事兒給耽擱了。
再說了,您這地段兒,也不歡迎我這買賣啊。
我要是喊的聲音大點兒,我都怕有人打我。”
楊福平笑笑,花市大街這邊,回回兒多,但是漢民也不少,有人愛這一口。
於是換個話題:“我去裡麵問問,看錢叔要不要買點兒。”
楊福平扭頭進了店裡,直接鑽到財務室問老錢:“買豬頭肉的老周來了,您買點兒晚上下酒?”
老錢下意識咽了口口水:“老周家的啊,行吧,我去瞅瞅。”
老錢瞅了又瞅,最後切了半斤豬頭肉,又切了半斤拱嘴,戀戀不舍的看著紅亮的豬肝,又切了三兩。
四九城裡愛吃豬頭肉的挺多。
賣豬頭肉的,還分不同流派。
城裡開店鋪的坐商且不提,挑扁擔的遊商叫紅櫃子,就是這種背著橢圓形的小紅木櫃,木櫃上反搭案板。係著圍裙,穿著乾淨利落。剛醬好的豬臉、口條、豬腦、拱嘴,還有肘子、豬蹄、豬心、豬肝、豬肺,肺又分清肺和血肺,心寶蓋、肥腸、粉腸、大小肚、豬尾巴、豬鞭,另外呢,還搭配著熏雞蛋、黃花魚、豆腐乾,還有時令的各種醬菜,總之這櫃子裡跟就百寶箱一樣。
南城郊區挑的是白櫃子,味道就差上點兒,醬完了直接出鍋,不像紅櫃子的豬頭肉還要用紅曲米熏一下,賣的除了豬頭肉之外,更多的就是些肺啊下水之類的,切起來大開大合,吃起來原汁原味,相較紅櫃子,最大的優點就是便宜不少。
至於北城郊區呢,不挑扁擔,而是推著獨輪車,也叫肉車子,這就更不講究了,上麵全是碎肉,至於肉是哪塊兒的,賣的也不清楚,反正賣的稀裡糊塗,吃的也稀裡糊塗。
老錢提著自己的油紙包,進屋前轉頭問了楊福平一句:“不給你們家老掌櫃的買點兒?”
楊福平搖頭,衝著老周詢問:“您要是方便,就去我們胡同轉悠下,我要是這會兒買了,怕等不到回家就給偷吃完嘍!”
老周收拾好,挑起擔子:“這有啥不方便的,正好好幾個老主顧都住你家那邊兒,順道的事兒。”
老周一走,楊福平也進了屋。
老錢已經把豬肝兒的油紙包打開了,給三個小夥計一人分了一片兒:“彆說你錢叔我小氣,一人一片兒,嘗個味兒,看不上的就算了。”
說著還拿眼看楊福平。
楊福平臉皮厚,大喇喇的跟在弟弟後麵,也撿了塊兒大的:“還得是錢叔手裡的肉香啊!”
老錢趕緊攏上油紙包:“給我剩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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