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著十斤肉回家,楊福平哥倆並沒有受到意想中的歡迎。
李水仙眼睛往兒子的耳朵上瞄,看樣子要不是不好夠到,說啥得擰一下。
隻聽久違的河東獅吼:“笨蛋玩意兒,沒看見家裡都買完肉了?
東家發的就算了,有這錢不去買隻鴨子?”
楊福平沒吭聲呢,反倒楊福安上前領錯:“娘,我錯了,我下回買東西先問問你。”
李水仙仿佛有了換臉絕技,嗓子立馬柔的能滴出水來:“呦,我老兒子這麼孝順,都知道給娘買肉吃了,不錯不錯,比你哥可能乾多了,想吃啥?扣肉?炸肉丸子?或者炸點兒肉醬留著平時拌麵吃?”
楊福平麻木的拖走了看笑話的石頭,對他娘的這種操作已經司空見慣了。
福安這有些不安,好像哪兒不對,可聽著他娘細聲細氣的誇讚,還是不好意思的笑了。
孩子沒被寵壞,得虧老爺子給打的底子好。
錢媽今天中午吃完午飯就被打發回家過年了,也就比往年早了那麼兩三天。
給雇了輛馬車,除了工錢之外,楊家又給了一身料子,十斤米跟十斤白麵。
說出去老楊家也算是個良善人家了。
倆兒子回來的晚也沒留飯,所以這會兒就得自家人下廚做飯了。
李水仙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陽春水的人,立馬下廚給做了頓新鮮的肉絲熗鍋麵!
好不容易在地窖裡捂出來的一翁蒜黃,也被不心疼的割了一半兒。
還彆說,現吃現割的五花肉,就是香。
吃完一抹嘴,楊福平跟他爹報備下,就帶著弟弟去進貨!
年節的時候,車行的騾車行情都挺緊俏,哥倆隻好租了輛馬車,帶車廂的那種。
楊遠信這兩天笑眯眯的端著自己的小茶壺,看著倆兒子像隻小倉鼠一樣,往家裡搬糧食。
楊福平小心加小心,每次都是到了家門口再把糧食從棺材裡掏出來。
再吭哧吭哧的搬進地窖。
就這麼從不同的糧行裡買了好幾車糧食,然後一個人慢慢往家搬。
哄著楊福安老實就坐在外麵馬車上,看著這一車糧食。
楊福平計劃的很好,把沒脫殼的放東廂房底下的大地窖裡,磨好的各種麵放倒座房的小地窖裡。
買了三四千斤的米麵跟各色雜糧,約莫夠一大家子人吃上兩年的糧食。
擺在外麵的大洋花了差不多五六百塊,基本上等於傷筋動骨了。
這讓家裡的財務總管李水仙女士,念叨了好幾次:“你們爺倆真是腦袋有坑,哪有這麼屯糧食的,買上三五個月意思意思就得了。
再說了等到明年夏收的時候,老家那邊還給送來六七百斤的租子呢!
再加上秋天那茬糧食,沒必要屯那麼多!”
楊福平心想,等新糧進來了開始吃摻著吃就行了,反正隔上一年,保存的好的話,口感都差不多。
糧種沒有改良之前,即便是精耕細作一畝地的小麥產量大概也就200斤左右,國統區收的各項田稅糧稅折成糧食差不多一百斤左右。剩下的地主跟佃農再分。一般都是地主四,佃農六。)
手裡沒錢心裡就發慌,楊遠信不知道家裡還放了多少,但估摸著應該見底了。